“天玥幻境的妖王是由玥珠认定的,”蓝肆见盛郁一脸无措的模样忍不住解释,“我才两百多岁。”
“您、您这么小?都还是只幼崽?”图秋震惊抬头,脱口而出。
而恍然回神的盛郁,闻言又是身躯一震:“幼崽?”
“闭嘴!”
蓝肆羞恼之下连忙拉回正题,“你既然想让我带你回家,为何还敢对我放冷箭,方才又想带我去哪?”
“不,我没有!除了碧月湖的那一刀,我没有再伤害过您。”图秋着急否认,看了眼盛郁,“那箭是想弄昏这位盛公子,是您自己……我想带您离开再说,他、他是人……”
两族嫌隙早已根深蒂固。
盛郁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不怕我们刚刚直接杀了你?”
图秋:“我……”
盛郁、蓝肆对视一眼,一只自作聪明的兔子。
蓝肆不欲再问什么:“还有什么你自己说吧。”
“他下了死命令,要将您抓住,逼您交出玥珠。”
一股冷窒忽地蔓延,只见盛郁怒容满面。
蓝肆却无所谓地笑道:“那就来吧。”
反正玥珠不在他这里,人也找不到。
“别胡说。”盛郁瞪视蓝肆,随即转向图秋,“你方才说你是和那个同伴一起跟过来的,现在他呢?”
“死了,修为平常是在九幽密地活不下去的。”
图秋语气幽幽,小兔子可是会杀人的。
“大人,其他的妖修也在找您,我想与您合作……不,帮您。”
蓝肆挑眉:“怎么帮?”
图秋纯洁的眼里透着一股精明:“您没发现一路以来都走得很顺畅吗?”
蓝肆:“你做的?”
图秋:“是。”
盛郁狐疑地问:“你所求真的只为回天玥幻境?”
图秋:“是!我还想见我娘一面。千年过去,不知道她……”
青年板正的身姿仿佛无力支撑般蔫蔫滑落。
蓝肆眸光闪动:“你娘是不是叫花如玉?”
图秋猛地站起来,语无伦次:“是!您、您见、见过她?”
上一息还在颓废的兔子瞬间吸入大量天地灵气般鲜活起来。
蓝肆环抱着胳膊,仰靠在树上,陷入了沉思。
盛郁疑惑地凑过来:“怎么了?”
图秋一脸着急:“大人……”
蓝肆阖上眼:“花姨安好,只是甚是想念离散千年的幼子。”
图秋倏地跌坐下来,泪水簌簌滑落。
蓝肆睁开眼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兔子,略带歉意地对盛郁道:“我不能杀他了。”
盛郁心领神会,知晓他是说不能帮他报碧月湖那一刀之仇。
既然算是蓝肆熟悉之人,盛郁极为理解地道:“无妨。”
蓝肆勾了勾手指,盛郁顺势将耳朵贴了过去。
“以后找机会报复他。”
温热地吐息,悄悄地耳语,深深地记仇。
呵~
盛郁愉悦地勾起唇:“好。”
一般而言,旁人见到此情此情,总会安慰几句。
而这两人却极为小心眼地记着仇,明目张胆地商量着要报复旁边那只哭得惨兮兮的小白兔。
谁让他,伤了盛郁呢。
哽咽声渐渐停止,图秋用爪子抹了一把脸:“失礼了。”
盛郁放下方才怕弄
到蓝肆而抓起的一缕头发:“人之常情,无妨。”
图秋没理他,径直走到蓝肆另一旁坐下:“大人,您可以说说我娘的事吗?”
蓝肆抬眼:“花姨的事?”
兔子乖乖:“嗯。”
蓝肆冷漠:“不想说。”
图秋满脸错愕,眼眶里泛着红光的珠子看起来似乎要掉下来。
蓝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纵身跃到树上躺好,带着倦意道:“想知道,回去问你娘便是。”
言外之意是答应图秋的要求了。
图秋双脚一蹬蹦了起来,朝树上的人喊:“您是答应带我回天玥幻境吗?”
“真的吗?”
“大人……”
蓝肆养成了晚间睡觉的好习惯,此时泛起懒来不想再应他,自顾自地睡去。
“别吵他,他要睡了。”
盛郁的声音很轻,怕惊跑树上之人的睡意。
满心激动的图秋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树上挪走:“那他……”
“他答应了,噤声。”
盛郁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
天光破晓,带着戾气的雾障渐渐消散。
九幽密地终于得到光辉的照耀,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泽。
死寂的密地焕发出勃勃生机。
断断续续传来的灵兽吼叫声,惊起了无数飞禽拍翅而起,却惊不醒沉睡的蓝肆。
极白的耳尖轻轻一抖,将喧闹弹走。
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的盛郁无声地弯了眉眼,忍不住摘下一片带着露珠的叶子,用灵力将露珠顺着叶子往蓝肆眉心滴去……
而树下一宿未眠的图秋精神无比地怒视着盛郁,仿佛那是个穷凶极恶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