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不群将图案和事件上报给李照京,对方听后也是一皱眉。
先不想鲁阳几人的伤势是否为对方所为,单绕过众人耳目在池不群房间内明目张胆留下标记,显然表明他们可以在天衙寺内在来去自如,公然挑衅不得不引起警戒,李照京指指对方留下的图纸道:“你怎么看?”
池不群思索道:“鲁阳三人的随行行囊中并未缺少物件,只是身负重伤,对方应意在警告。在吉县和楚州都查到与他们有关联的人和些许线索,所以这次也主动向我们说不要插手他们的事。”
顿了下又问:“从楚州带回的液体,华老可看出是何物?”
李照京摇头道:“他也不知。那三人的伤势如何?”
池不群道:“伤口已包扎好,尚在昏迷中。”
李照京:“交代你做的事怎样了?”
池不群:“已安排妥当。”
“好。”李照京拿笔刷刷刷写下几行字,而后递给池不群,池不群拿过快速一览,揉成一团捏在掌心中道:“属下先行告退。”
转天,寺内其他人依然像往常一样各自忙碌,姜鱼却跨着菜篮子在街上长吁短叹,十分后悔答应这次跑腿。
本月外出采买做菜香辛料的工作轮到周青,但周青却用三包清源斋的烤肉干做交换,把任务扔给了姜鱼,自从到了天衙寺就没看见过一顿肉,顶不住美食诱惑,而且又想自己腿脚快,去集市一来一返很快能完成,便爽快答应下来,可一听地点在离寺最远的南边胡肆,瞬间想反悔。
“诶——”姜鱼拖着幽怨长音站在摊前,展开食堂伙头包叔列的长长一张清单,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一问摊主,“老板,我要两斤胡椒、一斤花椒、一斤肉桂、还有豆蔻……”
带着羊皮帽的小胡子摊主打断他的话,连连摆手回道:“胡椒不够啦,你要的太多啦,去别的地方买吧。”
“两斤还算多?”姜鱼心里叨咕一句,想想等会还要提着重重一篮子香辛料回去,也懒得在集市中找东西浪费体力,问道:“劳烦向您打听,您知道哪个摊还有胡椒卖?”
羊皮帽摊主一指斜前方巷子拐角旁的摊子道:“那个地方有,胡椒多的很,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多谢。”姜鱼提着半篮子货物走到羊皮帽说的地方,小摊主称了称摆出来的发现还是差点斤两,干脆让姜鱼跟自己去后面的库房拿货,姜鱼跟着小摊主拐进一间堆满麻袋的平板房,对方道:“都在这里,你自己选吧。”
“这么多袋子哪个装的是装胡椒,哎你别走啊。”摊主撂下一句话就跑的无影无踪,姜鱼只能自己挨个拆开麻袋看里装的东西,不一会儿库房门吱呀一声响,姜鱼以为是摊主返回,背着身道,“老板你倒是说胡椒在哪儿放着,一堆人等着急用咧。”
身后人没有答话只是向前接近,投在房内的影子越来越大,姜鱼心中升起警觉,假装自己腿酸活动双腿,悄悄换成御敌的半蹲姿势,等到后方背影站定的刹那,猛的转身扔出一把抓在手中的香辛料,接着转身出拳打向对方胸前,对方被忽然扬起的调料一呛闭上眼睛,凭感觉抵挡袭来的拳头,姜鱼看见来人却立刻收手,疑惑道:“池不群?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的香料粉有少许进到眼中,烧的人双眼泛红,池不群一时无法睁开只能不停揉眼缓解,姜鱼从外面水缸里取来一瓢清水举到他面前清洗,责怪道:“让你突然站我后面还不说话,活该搞成这样。”顿了顿又问道:“眼睛还疼不?”
池不群反是呵呵笑道:“姜少侠教训的是,池某谨记在心。”
姜鱼见他无碍,扔掉水瓢轻哼一声:“孺子可教。”接着又问:“你来这儿干嘛
?”
“自然是有话讲,你的外出采购还有两个摊主都是我安排的。”池不群擦干脸上清水,凑近姜鱼低声道:“昨日告知鲁阳三人负伤的寺员,是吡摩天的人乔装,而且又擅入寺内房中留下信息,在警告我们不要插手他们的事。”
姜鱼一惊:“他们竟然能大摇大摆出入天衙寺?难道鲁阳他们的伤是……”
“很可能是对方所为,既能自由出入寺内外,也可能已知寺中其他安排,不得不防。”池不群递出一枚短哨塞到姜鱼手中,严肃道,“这是我传信猎隼的隼哨,查到任何线索或是有任何消息唤它传信,还有,你们几人在外多多留神。”
姜鱼捏着隼哨若有所思,抬眼问道:“为什么特地告诉我这些事,还给我这个东西?”
池不群笑道:“你不是说过你比其他寺员都聪明,你们在外危险难测,当然需要个聪明人做统领。”
“算你识相。”姜鱼收起隼哨蹲下继续找剩余的香辛料,边翻袋子边说,“事情你已经说完,也该回去了,免的让敌人发现你不在寺中开始起疑。”
池不群走到门旁,转身望了姜鱼背影一眼,开口似乎想说什么,停了一下又回身离开。姜鱼屏气听对方脚步声走远,再次摸出隼哨冲哨孔里瞧了瞧,翻过来在掌心磕了几下,从中掉出一张纸卷。
“午时,东市一寸巷中间,新柳,常装。”
采买完奔回寺,姜鱼按纸条上写的,换上平常的侠客服,如约赶至纸上地点。
一寸巷是东市里最短的一条街,街上总共开着三家店铺,街头是与坊隔开的围墙,两侧其中一处是穿皇城而过的城中河,另一处则是一趟酒家,这么一条短街与喧闹的杂市相比略显冷清,姜鱼站在街上一览所有店铺门头,而后直径走进中间的茶楼,伙计立即迎上来招呼道:“这位客官喝点什么茶?”
姜鱼想了下回道:“新柳。”
伙计听后领姜鱼到二楼一间雅间前示意请进,不多说别的退下,姜鱼一挑眉果断推门进去,池不群和贺年早就坐在里面。
“谈个话搞得神神秘秘,有意思吗?”姜鱼走到桌旁一屁股坐下,撑头斜眼瞧着池不群没好气道,“有话快说。”
池不群很无辜的解释:“这次可跟我没关系,有人指名要见我们三人。”
姜鱼见他泰然自若的样子,猜他不是与对方熟识就是有一面之缘,说道:“你肯定知道是谁,快说。”
池不群却摇头道:“不可说。”接着又看向贺年道:“你应该能知道。”
“我?”贺年一大早被池不群喊到寺外,跟着他在街上一直转到这里,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疑惑道,“人都没来我怎么能猜出是谁。”
池不群眼光斜向窗外道:“她已经到了。”
难怪为什么进屋时所有窗户都大开着,原来窗外有人在监视,姜鱼趴到窗沿顺着池不群的眼光看向对岸,隔岸的数间窗户同样也是大开,屋内饮酒对诗、鼓乐起舞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但是谁大费周章设的这个局,在众寻乐人中还难以断定,池不群品茶从容道:“不用找,她只让我们在这里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便可离开。”
“这么无聊的条件你竟然能答应,莫非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姜鱼倚靠在窗边观察池不群表情,对方只是神秘一笑回道:“我只是觉得,偶尔找个清静的地方喝喝茶聊聊天也不错。”
“切。”姜鱼翻个白眼坐在桌边不再搭理他,一旁品茶的贺年开口说道:“上次搬到你房中那些记载有‘元人’的书,你看出什么门道?”
池不群呷一口茶缓缓道:“所有书的文字均记载元人外特征为男、而可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