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萋将昨日月知风遇到红刀子攻击之事,以及李潇潇这两年来夜半听到的怪声和都城最近发生的自杀事件大略的说了一遍,然后再道:“而为什么我能找到这里,就是因为厥三王子,他亲眼看到那个夜半在李潇潇房外制造怪音之人,正是愤和师弟!”
“你污蔑我!”愤和怒吼一声,长袖一挥,手上竟指出一道凌厉的白光攻向南川萋。
南川萋惊得闪躲不开,但心里却有时间懊恼得无以复加之外,顺带又把元道天尊骂了个遍,若换在平日,愤和绝非她的对手。
“川萋小心!”厥铖却有时间和力气闪到了她身前,她似乎还能看到他嘴角那抹无怨无悔的安慰的笑意。
却只听后面传来一声“砰”地摔地声,接着传来一声吃痛的暗哼。
“我说过,谁也不能伤害她!”起丁四黑冷的长袖一收,站在摔在地上的愤和面前,冷然道:“再说,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愤和瞪圆了一双水泡眼,脸现惊痛之色:“你怀疑我?!”
“你说,是否属实?”起丁四双手一背,移开目光转身抬首间,几缕乌丝微动,映衬着他俊朗的侧颜冷光奕奕。
愤和看得惨然一笑,低下头去:“就凭南川萋和一个陌生人的几句,你就怀疑我?好,好……”
南川萋从没见过愤和这种伤心欲绝的神态,心里不忍,跑到他面前微急道:“如果不是你,那你倒是告诉我们,大厥都城那些人相继自杀的几晚,你去了哪里?”
愤和听到有人这么问,起初是局促不安地抬起头来想说什么,但一见到是南川萋,却立即神色转怒,狠狠地瞪着她,冷哼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现在不是只有我问你,你师父也问你,你不肯告诉我,总可以告诉你师父吧?”南川萋本来为了说服愤和,只是想指一指起丁四以示意愤和,要看看他师父的尊面,却不想得激动处随手拉上了起丁四后背的手。
愤和猛然看到他们相拉的手,手一抖,双目射出凄绝的目光,冷道:“哼!与他又何干?!”
南川萋气得想抬脚踢他,她本意帮他,不曾想此人如此不知死活,“哼!好,但你可知,违道者的下场?!”
其他几师兄弟被南川萋这么一提醒,才惊吓回潮地纷纷回过神来。愤野和愤勤奋冲到愤和身边,一个手脚并用比划着,一个嘴上不停说着,都在劝他说出真相。
愤不屈则说道:“四师弟,师父早教过我们,不能以道法伤害无辜,一经发现,必惩无疑。现在是关乎二十几条人命,我们师兄弟都不相信是你使的蛊惑之术,你还是说出真相吧!”
愤和虽然为人冲动暴躁,但冷静下来也知后果严重,关乎自己小命,于是双目盛光弱了一点,但刚想说什么,愤赢这时却突然道:“我知道四师兄那些天在哪里。他在忘情楼喝……”
愤和听得心跳漏拍,厉声道:“愤赢住口!”
忘情楼,那可是大厥都城出了名的烟花之地。
起丁四这时终于冷笑一声,摇摇头淡淡道:“以前听人说你左拥右揽为师还不肯相信,现在你师弟亲眼所见,你倒还想抵赖不成?不曾想我愤木笔教出如此弟子。”
愤和怒火升腾,看着起丁四欲转身而去的背影,冷笑一声,说道:“你错了,你们都猜错了!”他恣意地放纵自己的心痛,放声笑道:“我不仅在忘情楼喝酒寻乐找花姑娘,完事以后还使法前往那些可悲可恨的死人屋外,哦,对,当时他们还是活人,使起我一直擅长的蛊惑之术,那些活人便痛不欲生,宁愿一死而后快。我看得实在是开怀,开怀完了,又回到忘情楼继续寻欢作乐!哈哈哈哈,实在是畅快、畅快啊!”
便只见起丁四黑冷的袖口又一挥,一道凌厉的白光迅疾射向愤和,愤和被一击,又是一声暗哼,一口血吐出,嘴角却扯出一丝笑意,映着血丝的决绝。
“师父!”“四师弟!”“师伯!”几声起伏。临到此时,若愤和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是违道者,那必然面临被诛的命运,这几师兄弟平日里就算再不喜欢他,毕竟同门一场,所以都心生了不忍。
“你果然害了二十几条人命?!”起丁四声色俱厉。
“是又怎样!”愤和一副豁出去不知悔改的强硬口气。
“好……”起丁四抬起了右手,手掌幻出一团白光,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只让人冷肃得不禁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