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帐顶是精致上好的丝料,她微微转头,朝屋子扫了一眼,知是尊贵的所在。
窗边有张桌子,此时桌子边正坐了个人,在伏案钻研着一本什么书。他的背影挺拔专注,像极了某人伏案参道的模样,南川萋以为自己在做梦,迷迷糊糊地轻唤了一声“二师兄”。
那个背影听到动静便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走过来,惊喜地说道:“你醒了?”却是厥铖。
他伸手轻轻地扶起南川萋,柔声道:“没事了吧?”南川萋脸上微红,回道:“原来是铖铖,我没事了。”
“那你以为我是谁?”厥铖见她精神尚好,笑问。
“我以为是……”南川萋看到他脸上古灵精怪的神气,的确是像极了她的二师兄,差点说漏了嘴,“我以为是我二哥。”
还好及时地收住,庆幸地偷偷吐吐舌。
“你家中原来有二哥。”顿了一会又道:“那你家几兄弟都参军打我大厥啊!”然后表示不满地撅了撅嘴。
南川萋没想到他能一下子就道穿了她谎言里的纰漏。
大李和大厥连续打这几年的战,可谓马疲兵乏,哪个人家有个年轻的男子,都被征召上了战场,现在南川萋既然都参了军,那她所说的“二哥”也应该难逃此劫。
南川萋顿时变得支吾起来,“没有,我二哥,他,他……”
“他怎样?”厥铖似乎很喜欢看她局促不安的样子,狡黠地眯眼问道。
南川萋看到他古灵精怪的神气,更想起她二师兄的种种“恶劣”事迹,感觉眼前的人儿就是他二师兄一般,于是赌气道:“他又矮又胖、又丑又痴,身体还不好,所以我才从军替补他来了!”
厥铖听她那么说,扬起嘴角却是惋惜的语气:“可惜了。”
南川萋忍俊不禁,“有什么好可惜的。”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问道:“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内殿,你忘了你之前受了伤,所以我就近把你抱到这里来疗伤了。”厥铖笑着看着她。
南川萋反应过来,她这段时间真是受伤太多了,于是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然后翻身下床,感觉身上除了左腹还有点疼以外,其它的伤口似乎都好了,很是吃惊,“我睡了多久了,感觉身上全好了!”
厥铖扶过她在桌边坐了,说道:“也没多久,就一夜。”
“就是昨天到现在?”南川萋觉得不可置信,她感觉昨天左腹的伤口刺辣辣又钻心地疼,知道匕首上是抹了毒的,而且毒素扩散得很快,所以她才会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晕了过去,但现在才一夜的功夫,竟然差不多全好了,连带之前的旧伤也不见了,这样的康复速度,除了术法能做到,她真的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
“对了,月将军怎么样了,他没事吧,现在在哪啊?”她突然想起更关心的事。
厥铖撇了她一眼,“看来真的没什么事了,已经又开始关心别人了,”顿了一下,“月知风只受了一刀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刀上有毒吗?”南川萋抢问道。
厥铖又撇她一眼,微气道:“不要把我大厥子民都想得那么恶毒,他们才不像贵国的月知风,他们都是很淳朴的群众,是很淳朴的!”
“那就是没有中毒,只是受了刀伤?”她没有心情开玩笑,如果刀上有毒,她被人刺了一下就撑不住了,何况月知风未曾修过道法、一介凡体,如何受得了一刀子。
她情急之下早已忘了自己被封了脉门,也是一介凡体。
“没有没有,估计正和你们大李的公主逍遥快活
着呢!”
南川萋脸上微红,又说道:“我正想问呢,你喂我吃了什么药,为什么我好得那么快?”
厥铖避了一避她的目光,复笑道:“那是我们大厥特有的乾坤霹雳无敌温体(问题)丹,吃一粒即刻见效,吃两粒体温(提问)无数。”
“月将军也吃了那个丹吗?”问完才眉一蹙,“温体丹?但我从来没听过!”
厥铖微微一笑,走到床边取了她的外衣为她披上,“一醒来就说了那么多话,小心着凉、温体变问题。”
南川萋此时才又想起另一件事,低头微微扫了一眼身上,幸好没什么异常,于是顺手将衣服紧了一紧,压下心头的不安,若无其事地问道:“多谢铖铖。川萋还想问,昨天,是铖铖给川萋处理的伤口吗?”
厥铖微微眯眼,瞳孔透出似笑非笑的目光,“川萋为什么这么问?”
“我,我只是想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要怎么感谢?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