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厥处于大李西北,从月知风所驻的军营到大厥都城,翻山越岭、淌河溪、走捷径、快马加鞭,也要三天的时间。
月知风只管策马飞奔,无暇欣赏一路春季的清新凛冽,也顾不上南川萋身上的伤。他们这是收到大厥来信的第三天便出发了,一路只有他和她两人,因为大厥来信特别强调,只准月知风和南川萋两人前往,不可多带一兵一卒,否则立即就取了李潇潇的性命。
春风万里也不能让你驻足?
南川萋尾随月知风飞奔,但他们已经飞赶了半天了,月知风似乎还没有停下来歇一歇的意思。她也明白为何月知风那么着急,但眼见足下的马儿慢了下来,累得都要吐白沫了,而且身上的伤口由于太过剧烈颠簸,似乎都要裂开了。
“月,月将军,等一下,我们歇一下吧,就算人不累,马也累了!”其实她本来是想说‘就算马不累,人也累了’,但又怕月知风嫌弃她吃不了苦,连马也不如,于是才调转了顺序。
月知风听到她叫唤,冷着眉目微微侧过头来,一扯缰绳,他足下的快马乖驯地停了下来。
南川萋驱马赶上,见他□□的马匹似乎没有过度奔波的样子,心中惊讶,说道:“月将军你这匹黑马真是千里马,跑了那么久都不见喘,不像我这匹!”说着跳下了马背,心疼地抚摸着她那匹累蔫的马儿。那马儿似乎通人性,舔了一下她的手掌,然后低头吃起草来。
月知风也从马背上翻下,拍了一下他那匹马,那马匹也低头吃起草来。他自己则在一旁的石块上坐下,从怀里掏出干粮和水袋,吃了起来,却并不理睬南川萋。
南川萋也不介意,从背上的袋里掏出了一块煎饼,走过去,笑笑说道:“月将军,我这里有我家乡特产的煎饼,可香了,你要不要尝尝?”
月知风却依旧纹风不动,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干粮,似乎没有听到南川萋说话一般。
南川萋见他又不理睬自己,却也还是半点不介意,笑一笑,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自己吃起煎饼来。咬了两口,又说道:“月将军,此去大厥还有两天左右的路程,那我们晚上在哪里过夜呢?”
月知风还是没反应。
南川萋好像早就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一点都不惊讶,还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又说道:“我们走的是捷径,所以我觉得路上也没什么村庄的了,恰逢春天,我们就睡在树干上,也不错!”说着还哈哈笑起来。
“月将军你说大厥是什么样的呢,他们好不好客呢,那里会有什么好吃的呢?”
“你怎么那么烦!”
月知风终于转过头看着南川萋,满目的冷酷和不耐烦。
南川萋被他的语气和眼神吓了一跳,瞬时让喉咙的煎饼末噎住,剧烈地咳起来,但她看到月知风眼里的冷光,于是使劲憋着,把整张脸都憋红了,撒个谎说内急,飞快地跑进了树林,离得很远了,才敢放声咳出来。
“我果然很烦吗?可是我却觉得你很闷,呜呜,如果我不对你说说话,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南川萋咳了好一阵子才顺了一口气,想到月知风的冷酷模样,心里十分不爽快之余,还十分地低落。
她可不想一路上两人如仇家一样一句话也不说,而且这么好的独处机会,她想和他做朋友呢!所以她才不断地寻找话题,想要缓和这僵硬的气氛,没想到月知风不仅半点不回应,还嫌她烦!虽然她平时也被别人嫌过烦,但都没有这回来得失落。
南川萋正想着怎么办才好,突然树林旁边的小道一阵响动,闪出五六个穿着邋遢的汉子。南川萋吃了一惊,心里又暗暗庆幸自己并非真的内急。
她听南
树说起,去大厥的路上可能会有山贼出没,因为两国打战的原因,民不聊生,很多人没吃没穿,所以出来打劫。不过她一直没想明白,既然大家都没吃没穿,山贼能打劫到些什么啊。但看眼前这几个人,来势汹汹,集体一副看到猎物、即将有大收获的表情,口里还喃喃“就是他了,就是这小子”,又确实是些山贼人物呢。
“喂,你们听我说,大李和大厥很快就不打战了,你们可以回乡下种田,趁着春天这播种希望的季节,赶紧回去播种,不用等来年就能自给自足、丰衣足食了!走吧走吧快走吧,不要再做这种打劫的勾当了!”
“哈哈……”那些山贼听她这么说,先是一怔,然后都放声大笑出来,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对他们说,“这黄毛小子太可爱了!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只要你们现在能迷途知返、知错能改,便一切都来得及,赶紧回去吧!”南川萋又想到他们可能真的是饿急了,又补道:“也确实是可惜,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有,我就给你们了,不过我有一些我乡里的特产,如果你们要,我就分给你们一些,希望对你们有一点帮助!”南川萋还真想将布袋里的干粮分一些给他们。
“哼!谁要你的什么特产,我们要你的命!”几个山贼说着就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