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脩,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等听不到月的脚步声了,灸舞掀开脩闷在头上的被子,表情不复刚才的愉悦,严肃而沉重。
见月离开了,脩便不再装睡,坐起身靠到床背上,看着昔日阳光四射的灸舞如今憔悴的模样,不自觉地就想到另一个为情不顾一切的傻瓜,想到他在天外魔君的幽冥幻界对他说的那些话。
脩突然觉得除了叹气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怎么就爱上了同一个人呢?怎么就都先后陷进去了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良久,脩才开口道,脑海中是月曾经伤心的画面,光用想的他就受不了了,何况让他亲口告诉她那件残酷的事情?
“脩,你说的都是真的吗?achord他真的……”其实脩也的确是子在月来前不久才刚刚苏醒过来,即使他因为身体底子好捡回一条命,可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才渐渐恢复意识。一醒来就死命揪着灸舞的衣服,问他achord有没有回来。这也是灸舞想要问他的,achord在哪?
被灸舞反问的脩瞬间白了脸,然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整个人不稳地跌回床上,嘴唇颤抖得咬不清字句,甚至眼里有泪水滚动。
向来酷酷的倔强的即使被施以逼供都能够不为所动的脩竟然哭了!这让灸舞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他从脩的嘴型中读到的噩耗。
“真的,盟主。achord死了。”听到脩以无比沉痛的语气再次陈述着这个事实,较之之前,字字清晰。
方才帮着脩装睡骗月是因为仍然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此刻,灸舞不再会抱有侥幸。脩向来谨言慎行,不到着实确定不会信口雌黄,所以他现在真的得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他从小到大最要好的玩伴,同时也是他得力的手下,刚刚才接任北城卫队长不久的achord,死了。
哗啦——
突如其来的碗碟的破碎声惊得灸舞一下子从椅子上跳将起来,不用转身,但看脩脸上惊恐的表情就猜到是谁了,然而当他真的转过身来亲眼看到,还是被那场景震慑住了。
虚掩着的门被落下的托盘撞开,娇小的身影如风中落叶般颤颤巍巍立在那里,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一时间一动不动,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可是此时灸舞宁可她继续呆立在那里不动,也好过现在——她踩着满地破碎的瓷器的碎片走了过来。
锋利的瓷片割开了她细嫩的皮肤,鲜红的血液很快染红了她脚上雪白的袜子,在地上印出了一个个狰狞的血脚印。
月却没有因疼痛而皱起眉头,反而扬起了微笑,拍开他想要拉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脩,轻声细语地问他,“脩,你是在开玩笑的,achord他没有死,对不对?”
脩紧咬着嘴唇,脸色愈发得难看,良久,摇了摇头,然后别过脸去,不敢再看月。
“啊,对不起,看我毛手毛脚的~不小心打翻了你的药,我这就去帮你再熬一碗~”
月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摇头一样,自顾自地说着真的就转身想要去熬药,被脩一把拉了回来,“玥!你不要这样!achord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脩你抓着我干什么?还有灸舞你干嘛拦着我?我还要帮脩去熬药呢~”看似漫不经心地手上一使劲,就挣脱了脩的钳制,脩也怕抓疼月,也没有用全力,只能任凭月以类似的方式推开灸舞往前走,边走还边漠漠地看看地上的血迹,经过和大家一样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雄哥时,一脸愧疚地对她说,“不好意思雄哥,待会儿帮脩熬好药我就帮你收拾地上擦地板~”
随后,众人就默默地看着她已经因为割伤的
肌肉本身的条件反射而导致的一瘸一拐地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