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的不是规则，是人心。
许诺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看新闻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了三条年轻鲜活的生命，肇事者却凭借多年积攒的人脉，免去牢狱之灾。
肥肥是一只布偶熊，也是许诺的第一个玩具。
刑警出身的爷爷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许诺的头，说出了这句她当时一知半解而又记忆犹新的话。
第二次，是在爷爷的骨灰盒前。
她刚从亲人口中得知爷爷为帮一位欧巴桑拿回包，被恼羞成怒的劫匪捅了几刀，还未送至医院就失血而亡；便又听说被抢的妇女因心理压力不愿承这位素昧平生的好心人的情，甚至扬言说她爷爷是个人英雄主义，死不足惜。
十五岁的许诺血气方刚，满心怒火地按图索骥到受害者的家门口。
那是一间破旧的平房，女人蜡黄的脸上，没有紧张，没有害怕，只有看似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麻木。
一张被岁月打磨得毫无生气的脸。
许诺在一瞬间，没有了诘问的心情。
爷爷的葬礼上，她像是安慰一般反复告诉自己：“崩坏的不是规则，是人心。”
有一个声音问她：“那么，你愿意改变吗？”
她说：“我没有能力改变。”
她又说：“我只是芸芸众生。”
那个声音笑了：“不，你是万里挑一。”
最后许诺自然是没有接受声音的邀请。她毕竟贪恋安逸，不会因一时的困惑而冲向未知。
但从那天起，她的身后多了一只只有她能看见的大白熊，吃喝拉撒睡全陪，还附带唠嗑功能。
“我叫肥肥。”大白熊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