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要与西洋酒院的谢老板商谈,今日的唱曲推了。”罗河清理着青褂的盘领,面无表情的对一旁的仆从二祥说。
自从少了宋徽星,白方寻心思就全然不在唱戏上了,整日的心不在焉,沧海厅生意日益颓败,厅里上上下下七十多口人全靠罗河清商谈生意养活。
罗河清这个人,精明聪慧,脑子极好,生意之事他处理的有条不紊,没几个月便盘活了沧海厅。
“爷!您都有七八日未开嗓了!这外头那群爷要是知道了,又要吵吵了!”二祥皱着眉头,有些急,可谁料的,这罗河清是怎么了,兀的怒了。
“开嗓?!唱什么?汉宫白夜?告诉他们!我不唱!”罗河清架上眼镜,扭身推开厢房的门,抬头便看见了院子里头那淡粉色的桃树,点点惆怅。
“他不喜欢我唱的浪荡词句,哪便不唱了。”他提步外走,披着大衣的舒展身躯被风吹着,竟有些无力纤瘦。
二祥心里难受,他随了罗河清七年。
他知道罗河清的唱曲天下无双,他也知道罗河清正曲话本唱的有多好。
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让罗河清唱正旦,他怕罗河清觉得自己在可怜他而生气。
二祥目送罗河清的身影离去。
“可惜啊,那样好的嗓子,怎么就不肯唱了。”二祥轻叹着,却不知道话被这身后的白方寻听了个明白。
“嗓子再好有何用?只会唱些浪荡词,天天想着如何投机取巧抢了别人的东西,终究比不上徽星半分。”白方寻披着棉褂,踱着步子,向前厅走去,“去准备,今日单刀会。”
看着白方寻伟岸的身躯向前厅去了,二祥狠狠的翻着白眼,咬碎一口银牙,呲牙咧嘴的忿忿到:
“不就仗着自己有人喜欢吗,作贱谁呢?”
他退厅而出,在桃木门帘上的木板更新了话匣。
“今日白二爷单刀会。”
不一会,门口便围满了人,有几个是早早坐在一旁茶铺等候的,一见厅里有人出来就立马冲了上来。
“今天可有罗老板的汉宫白夜?!他有多日不曾开嗓了,是身子不爽利吗?”为首的男子瞪着大眼看着,生怕看不清话匣的字。
二祥一听汉宫白夜这四个字,刚平复的怒火又起来了:“爱听不听!一个二个事情真多!!”
语罢,又进了厅里。
“三尺龙泉万卷书,皇天生我意何如?山东宰相山西将,彼丈夫兮我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