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时的同桌叫苏月,苏姓本身就极具的诗意与意境,让这个即使只单名一个字的称呼,照样美得不可方物。苏州月,清冷雅绝,就如她本人一般,孤傲乖张,同桌是这样定义她的名字的。
那时的我并不住校,所以自然而然就失去了在宿舍广撒交际网的交友方式。
作为同桌的苏月理所当然地成了我无话不说的至交闺蜜。
“小心,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我要勇敢地去表白了!”
“小心,他说他不喜欢我,呜呜呜呜呜……”
那一次,苏月趴在桌子上哭得一塌糊涂。骄傲如她,身世样貌无一不在线的她,被对方拒绝,可能真的是一件很令人伤心的事情吧。
然而,自始至终,我都无从得知那个男孩的名字,问她,她也只是一笔带过,不愿多透露一点点信息。
可能真的,心痛至极,就会千方百计地抹去这件事情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虽然终究是自欺欺人。
我说,苏月,别伤心了,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一定有很多人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须只单恋那一枝花呢?
我说,如果真的在乎,那你告诉我是谁,我去骂他个狗血淋头,替你出气。
我说,然后再逼着他喜欢你。
可能是义愤填膺地不太知好歹,苏月像是终于受不了了,抽泣的声音渐渐减弱。还没等我继续说下去,她抬头,眼泪未干地看着我,眼里却盛了依稀的笑意。
一时之间,竟难以分辨她当下的情绪如何。
“小心,你有喜欢的男生吗?”苏月很不淑女地用袖子揩了一把脸上七横八竖的痕迹,而后泪眼婆娑看着方才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我。
我恍了恍神,脑中过了一遍苏月刚刚的问题,噤声片刻----这个问题,放在几个礼拜之前,我可以决绝地说没有,不过现在……忽然,脑海之中出现一双清澈透明的眸子,有略微倒映出我的影子,思绪难辨,却拉扯着我的心不断往下坠,那么沉重,那么奇怪。
“或许有吧。”
不知不觉,已经回答了苏月没有下文的问题。
之后再回神,苏月彻底停止了抽噎,前位也赫然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苏月?”我试探性地出声喊她的名字。
“嗯?”她看我一下,眼神却不自觉地游离,之后,她看着她面前的试卷,无声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我没事了。”
只是,她以为我没有察觉,她刚刚游离在前方的视线,足足停在我前位人身上有半秒之余。
emmmm,我是不是应该明白些什么。
“哦。”我心下咯噔,应了她那句不知是真是假的“没事”,倒吸一口气,继续跟自己的作业拼搏。
趴在窗台,看着远处的风景,微风和煦,天空碧蓝如洗,就连窗外的几棵大树,都绿意盎然地没了当下季节该有的样子。
情不自禁,又或是温饱思□□,我脑海之中又出现了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心绪被突如其来地扰乱,我有些烦躁,低低地吐出一句不太符合我原本作风的脏话。却又无知无觉地在心里默默地刻下了那个人的名字:徐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