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二章4(1 / 2)

很快天又亮了,包来硬擦擦桌子,将洗净的筷子放在桌上,长凳也摆放的整整齐齐,接下来就等客人上门了。

想到昨天离歌笑说过今天会再来,包来硬一整天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可直到太阳下山也没见离歌笑的影子。

估计是不会来了吧。包来硬长舒一口气,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收了碗准备打烊。

就在此时,远远地有个人走了过来。包来硬以为是来吃面的客人,笑盈盈地走过去,靠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客人,而是离歌笑。

他果然还是来了。

“你还来做什么?”包来硬瞬间去了笑意,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我是来找荆姑娘的。”离歌笑绕过包来硬直奔如忆而去,包来硬怔怔地看着,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离歌笑走到如忆面前,从衣襟拿出一件东西递给如忆:“荆姑娘,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我是真心诚意的。”

如忆不解地接过那件东西捧在手上,慢慢打开。

那是一块方巾,大红色,用金线绣了云纹。包来硬起先只是觉得那块布很是好看,但当布完全展开之后,他呆住了。

那不是一块普通的布,是一块盖头。

为什么?你昨天不是才说对如忆没有想法的吗?为什么今天带了这东西过来?

离歌笑送如忆一块盖头,这之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如忆明白之后先是一怔,随后红着脸垂下头去。

“你答应吗?”离歌笑问道。

“不可以!”没等如忆回答包来硬就冲了上去,一把抢过盖头扔在地上,“你不可以嫁给他!”

“哎呀,来硬哥,你这是做什么!”如忆赶紧去捡盖头,离歌笑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包来硬:“为什么不可以?”

一字一句说的理直气壮,让包来硬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好像将他昨天说的话全都听错了一般。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如忆,你千万不能嫁给他!”

你本来,应该嫁给我的......

“来硬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哥哥,从没有男女之情,之前的婚事也是我爹自作主张……”如忆将拾起的盖头放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拍去上面的灰尘,抬头看着包来硬,目光决绝,“之前我总想着为荆家平反,现在反倒不那么坚决了,我已然到了年纪,早早地成亲生子,难道不好吗?”

如忆紧攥着手中的盖头,竟有些微的紧张:“来硬哥,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成全我们。”

我成全你们,那谁来成全我?这十几年来,什么日子都是我陪你度过的,我为你花了那么多心思,你却要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吗?

更何况,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你。

包来硬张张嘴,几乎要将昨天的对话重复出来,可颤抖着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看向离歌笑,后者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这一幕就是一出戏,一出专门做给他看的戏。

包来硬不知道离歌笑到底为什么突然要娶如忆,只知道如忆心意已决,是无法动摇的。

既然如此,我还能说什么。

点点头,包来硬没有说话,转身径直回了房。

包来硬从来不知道一夜可以变得这么长,无论他怎么催眠自己,却依旧清醒。其实清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口如同刀刺般的疼痛,只要他醒着,如忆的话便会在脑海回荡,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扎在他的胸口。

一刀一刀,疼,却又不见血。

好在无论怎么难熬,时间总

会过去,当天亮起的时候,包来硬知道那无可避免的一刻终究是要来了。

那时候,如忆会穿着大红的嫁衣,那样的蛾眉皓齿、明艳动人,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离歌笑说要把他们接到京城再成亲,所以一大早便雇了马车过来,如忆帮着包来硬收拾好衣物,坐上车向京城而去。

很快马车在一个宅子前停下,门口站着一位中年人,穿着干净的粗布衣服,发髻束得十分整齐,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

下车一问才知道这是离歌笑的师父郑东流,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包来硬原想拉如忆进门,回头却发现如忆正被离歌笑牵着,于是自觉地站到一边。

“嗯,果然是温婉可人,歌笑真是有福气啊。”郑东流摸着胡须不住点头,打量着如忆,喜欢得很。

“想必这位就是指挥使郑大人了,如忆见过郑大人。”如忆双手交叠,屈膝行了个万福之礼,郑东流赶紧扶起她:“以后就是自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如果你不嫌弃,就随歌笑叫我声‘师父’吧。”

“是。”

如忆确实乖巧的很,郑东流越看越喜欢,领着她进了门。

离歌笑跟在后面走了两步,突然回过身来,见包来硬还在门口站着便上前去拉他:“别傻站着,进来吧。”

包来硬侧身避开离歌笑的手,低头绕过他走了进去。

看来他更讨厌我了,离歌笑无奈,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这宅子是郑东流买的,做了好些年锦衣卫也算有些积蓄,于是便在这买了个宅子,离歌笑平时也住这,所以这里便顺理成章地成了离歌笑和如忆的新房。

宅子挺大,前厅和厢房之间有一池碧水,水上修了浮桥,过了桥便到了厢房,两边各有两个屋子,刚好够住。

房间已经布置好,包来硬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走出门去。

对面便是贴了大红喜字的新房,一想到今晚如忆就要嫁为人妇,包来硬就一阵心酸。

天黑得很快,点了火的红烛排在路的两边,向着新房所在的方向延伸而去。

这场婚礼布置的很匆忙,只有离歌笑的几位锦衣卫好友前来参宴,连媒人都没有请。

当如忆穿着嫁衣出现的时候,包来硬看的愣了神,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如忆出嫁的情形,今日总算亲眼看到,便再无遗憾了吧。

因为离歌笑父母都已不在人世,郑东流身为他的师父自然算是长辈,此时的他正坐在主位,包来硬则是坐在侧边。

如忆被离歌笑领着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终于在夫妻交拜之后礼成。

接着离歌笑和如忆便捧着酒杯一位一位敬下来,一圈过后,如忆脸上泛起了红晕,明显已经不胜酒力,于是离歌笑便送她回房休息。

新娘子醉倒,好友们也没法去闹洞房,便闹起郑东流来,郑东流没有拒绝,很快与他们喝成一片。

郑东流向来将离歌笑视为己出,如今儿子成了家,最高兴的自然就是他,喝的多些也情有可原。

这边一桌人喝的不亦乐乎,那边包来硬却烦躁得很。本来,如忆嫁给别人他已经憋屈的要死,如今还有一群人在这吵吵闹闹,使他更加郁闷。

又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包来硬丢了杯子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