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笑万场离分，一樽却醉为何人，此意无根怎日生年轮。——浮生辞
唇齿相碰的瞬间，二人都感觉对方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实在太过魅惑，真是让人舍不得放过他了。
一股莫名的寒意侵袭了应无求的身子，他眨眨眼，却看不清面前的人，索性闭上眼，沉默地顺从着。
他很清楚这是怎么了，只是没想到两个男人同处一室，也是如此地令人意乱情迷。
这样下去不行，会深陷不起的。
偏过头去望向窗外，应无求只能模糊地看到那两棵树。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傻，但此时此景，那两棵树似乎被赐予了生命，慢慢地变成人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严世蕃的意图吗？在我与他绵的时候，窗外站的竟会是那两个人——
如忆和离歌笑。
应无求终于知道从一开始就袭遍全身的寒意是从何而来，羞耻瞬间一涌而上，郁结在胸口，堵得难受。
不，不可以！
不可以让他们看到！
“公子……”应无求因惊恐而变得嗓音沙哑，待严世蕃抬起头来才继续说道，“关上窗吧。”
关窗？
严世蕃回过头，只见得窗外天气晴好，锦衣卫们在操练，一切都是那么安逸祥和，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只有那两棵树。
是怕被校场上的锦衣卫看到，还是想到了什么人？严世蕃无从得知，只知道应无求眼里满满的都是恐惧。
“应大人是怕被人看到？”严世蕃视线重新落在应无求脸上，眉头微蹙。
“关上吧。”应无求并未回答，只是将眼藏于手掌之下。
果然是想到他们了吗？你是在为自己感到羞耻吗？
严世蕃微微吐出一口气，直起身子，然后伸手出去，抓住应无求的腕子挪到一边，轻声说道：“如此呢？”
绵言细语，声如贯珠。
应无求一怔，睁开眼睛看去，窗外的景色已被严世蕃宽厚的肩背遮挡个严实，阳光从边缘洒下来，把严世蕃整个人都藏在那层光芒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应无求从未像今天这样感激过一个人。
至少……不要是离歌笑……
应无求想说声谢谢，奈何张了张嘴又把那两个字吞了下去，眼里漾起慑人的涟漪，怔怔地看着严世蕃。
“事到如今，你想到的却是别人吗？”严世蕃冷言问道，紧紧攥住应无求的腕。
“属下……属下知错了，请公子责罚。”应无求柔声说着，似是在求饶。
责罚？如何责罚？
严世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已经被应无求惹得控制不了心绪，却还是舍不得强迫他。
严世蕃的确如传言所说的风流成性，但凡有人上了他的床，没有一个不败在他的技艺之下，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只是这一技能在遇到应无求的时候似乎不起什么作用。
五年了，严世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忍耐这么久，而且是对一个像狗一样低贱的男人，他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之后他想通了，此时此刻，在都尉府的床上，他终于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