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楼的生意步上正轨,名气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兴城。
菜式精美,烹饪手法独到,其实算上扬烩一共也就十一道菜,但这十一种菜品各有特色,让人赞不绝口,随便哪一道放在别的酒楼,都是能作为招牌菜的存在。
尤其是每天限售十份的扬烩,不知让多少人恨得牙痒痒,越恨就越割舍不下,不少老餮下定决心非要吃到扬烩不可,甚至出现了代人排队的业务,收费还不低。
大兴城渐渐流传出这样的说法:没在扬楼吃过饭,不算尝过美食;没吃过扬烩,不配自称老餮。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中,好像凤髓龙肝都比不过扬楼的饭菜。
这样的火爆实在让人始料未及,才半个月,扬楼的门槛就已重修了三次,真应了踏破门槛那句形容。不过也有一些副作用,比如一向沉默少言的阿柴就找到江渔说:“江姑娘,现在外面好多店家都学我们,打着每日限量的招牌,要不要管管?”
身为现代人的江渔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好的商业手段被模仿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这种事能怎么管,告到官府去吗?
她笑道:“又不是把我们的菜式学走了,有什么好管的?你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阿柴“哦”了一声就往外走,他现在是前堂负责人,只用盯着别人做事,反而清闲了许多。
“对了,听说鸿雁楼的沉鱼落雁羹不错,你去买一份打包带回来。”江渔吩咐他道。
现在不少人都知道扬楼菜品出自江渔之手,这个名字连同这张脸都有了些许名气。
但同时江渔需要了解大隋朝的美食,好取其精华,推陈出新,由于不方便亲自出面,只好经常让阿柴跑腿。
阿柴点头应下,江渔交代完后,一如往常端起漆木食盘走进厢房里。
“今日是什么菜?”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润的血色,更显美艳。近日来纪娘子的身体好转不少,多亏了江渔的功劳。
不等她多猜,江渔揭开道:“今日是薏仁粥,枣狮子,竹荪肝膏汤,陈皮牛奶冻。”依然是主食、菜品、甜品和牛奶冻的组合。
肝膏的做法与鸡豆花类似,都是剁碎成茸,与打发后的鸡蛋清混合再蒸至凝固定型,如此方能清爽不腻。不过肝膏剁碎后需经纱布滤去肝渣,留用肝汁,工序更多了一步。
为防一道菜反复吃腻,江渔想法设法做出新花样,岭上白云、竹荪肝膏汤、芙蓉鸡片、银鱼羹……都是清淡无油又滋补的荤菜。
“竹荪爽脆,膏嫩如脂,为何你做的菜总是如此好吃?”纪娘子一边小口品尝,一边赞道。
“一是食材,二是创新,三是技艺。就拿这汤来说,竹荪是巴蜀运来的,做法是我独制,耗尽刀工、火候和专注,才得此一盅。”
“有理,今日的牛奶冻怎是凉的?”
“你来之前,我让人放冰窖冷藏过,如今已是夏初,要注意解暑祛热才对。”
“好。”她拿起牛奶冻,尝了一口,却皱起了眉:“陈皮味太重了。”
“是吗?”加陈皮是江渔反复思量后的决定,眼见纪娘子胃口转好,若要通过食补治疗她的暍疾,少不了以中药入菜,用陈皮就是一次尝试。
陈皮味辛,加在牛奶冻中可能真会显得味重,但江渔坚持道:“你答应过我,要把饭吃完的。”
“……好吧。”纪娘子依然是过于好说话的性子,蹙着眉将一盅陈皮牛奶冻吃掉。
江渔喜笑颜开。
“你好像不关心扬楼的生意。”江渔一边收拾餐具一边与她闲聊,已养成了习惯。
“相比你做的菜,这些不是很重要,赚钱多
少都只是数字。”这话怎么听怎么虚伪,哪怕纪娘子用的是再真诚不过的语气,
“奇怪,除了一鸣楼扬楼你还有多少楼,没听说哪家巨富姓纪啊?”江渔用二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嘟哝着。
纪娘子淡淡道:“还有几家书坊织场什么的,纪家并非独孤家那样的关陇贵族,你没听过也正常。”
江渔接受了这个解释,本来也不好意思再八卦下去,再怎么人家也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