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法则其实是两种相互制衡的存在。”睚欣摇头，道：“天道虽然有那一线生机，法则却是绝对不可忤逆的存在。这夺取气运之事，被法则所约束，被限制在了他们古族系之间。”
君迁子闻声皱眉，当即明白了睚欣的意思，道：“莫非古族系之间一直通过相互夺取彼此的气运来兴盛自己的世族……？”
所以，身为古族系之一的殷氏也好，湛氏也罢，都不会对人提及自己古族系的身份。若非散水族隐居湛泷关，恐怕睚欣也不会提及，若是有一知半解的人提起，恐怕就会被古族系杀人灭口，以防消息泄露。因为每一支古族系都恐惧着隐藏在暗处的人发现他们的身份，一念的仁慈可能就会给自己的世族带来灭顶之灾。
“那……湛氏岂不是……？”君迁子找不到委婉的措辞，便没能继续问下去。
睚欣颔首，道：“湛氏从初代天帝得天启以来延续至今长盛不衰，理由可想而知。”
众人不约而同地打了寒颤，真正感觉到什么叫不寒而栗。
从初代天帝得天启以来，湛氏一族灭了多少支古族系，才能代代都有天资卓绝的继承人，这简直无法想象了。
“这也太可怕了！”宁堪打了个寒颤，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难怪我大姐从小就反复叮嘱我，不要跟古族系有所瓜葛，而我问她古族系是什么，她都不肯告诉我。”
宁堪说到这里又一顿，满脸惊恐的看着睚欣，道：“白景大人，我开天宁家不是古族系吧？”
睚欣摇头：“不是。”
“呼……吓死我了。”宁堪大舒一口气。
君迁子沉吟了一会儿，却依旧有地方没想通，便问：“既然白氏和湛氏很早以前就分居关内外两地，白凝羽又怎么会去探望每一代的湛氏族长？”
风陌也道：“对啊，那白凝羽跟历代湛氏究竟是怎回事？”
“初代天帝生于湛氏，难免还是夹杂着些私心的。”睚欣道：“古族系夺气运本就有反被夺取的危险……”
即便有私心，初代天帝却不能偏颇任何一支古族系。初代天帝思前想后，决定将湛氏托付给非古族系且不老不死的白凝羽，代为照顾湛氏族人。
白凝羽这个人很奇怪，早年与他相识之人他都非常照顾，现在却完全相反，冷漠至极。
这湛氏与白氏相识早在上古之时，还是同出苍域，初代天帝开口请托，他便一口答应下来。
“无根之花和有果之叶本就是白凝羽培植出来喂养黑御邪的特殊毒物，需要特殊的培植方法，若非他亲自动手，恐怕根本不能移栽到虞宫……”睚欣道。
白凝羽却毫不吝啬地把如此特殊的两种毒物分别赠给了湛氏和沁园。沁园才能用有果之叶和传雾瓮造雾，湛氏才能用无根之花掌控人。
由此可见，湛氏的祖先和沁无生与白凝羽当初关系肯定极为密切。
“为防二种奇毒流入外人手中被滥用，白凝羽把种在虞宫和沁园的毒植苗弱化，使得它们每隔十年便会彻底枯死一次，需要白凝羽再送新的植苗才能继续使用。”
因此白凝羽每个十年都无比准时的入关，送了无根之花之后便送有果之叶到沁园，再在限期之内赶回重阳明，防止黑御邪失控。
如此，白凝羽反复横跨八郡的来回，自然会在江湖民间留下不少传说。
他每次入关时，都会依据初代天帝的请托，顺手替湛氏解决一些麻烦，有些麻烦是虞宫内乱的小事，有些则是州郡互伐的大型战事，并带些喂食黑御邪用的醉生梦死回苍域。
若有万一无法入关，白凝羽便会去信请湛氏族长与沁园之主到关
外取无根之花。
话至此处，睚欣终于说回方才的正题。
“因为有黑御邪吞噬白凝羽老去的时间，白凝羽这个不老不死的存在便把与初代天帝的许诺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再后来，白凝羽觉得每隔十年入关一次太过麻烦，尤其虞宫离沁园路途太过遥远，即便是他也需要五、六日才能跑个来回，更何况黑御邪失控时消灭了白凝羽居所附近那么多白家之人……从那以后，白凝羽就与历代湛氏族长改定了一个“三面”之约。
“白凝羽只会见历代湛氏三此，每一次间隔不超过十年。”
如此，湛氏族长也能长到了三十余岁，都是能立身正己的年纪了，完全有能为可以处理好虞宫诸事。加上有虞宫王族身份，通常有诸多护卫兵马，一般都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
会危及到虞宫湛氏王族地位的变故往往是出在世代更替之时，一旦湛氏坐稳了王位，那无根之花有与否其实都无关紧要了。
于是等到下一代湛氏族长更替之时，白凝羽不会再去虞宫送无根之花，湛氏也不需要依靠无根之花也能稳定虞宫政局，继续兴盛自己的一族。
睚欣继续道：“就连关内流传的醉生梦死仅有三坛的传言，也是为了佐证白凝羽和湛氏之间的‘三面’之约。”
诸人正表示明了的颔着首，就又听到睚欣补了一句：“至于古族系与白凝羽之间是否还有其他秘辛，我就不大清楚了。”
睚欣终于说完了所有的事情，风陌的嘴角则不禁抽了又抽，道：“于是，每一位湛氏族长都对白凝羽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