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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俯山偶遇,文少光与睚欣不过对话寥寥数语,未曾没想过白景与他模样恰巧相反,竟能如此刺耳又无礼,言辞之间还拐弯抹角的讽刺逻桐遍地草莽,入不了白景的眼。

“白景此言怕是有欠妥当。”

文少光沉默大半晌,才勉强回神,开口语气少了礼貌,多了警告。

“思及眼下并非守城,虞宫与我逻桐的实力又相差甚远,即便我出手取胜,恐怕也有胜之不武之嫌,实在有损我文少光的名号。我只想请白景,不想与虞宫冲突……”

“文少光表面看起来的确讲究礼数,其实不过是空爱面子而已。既然人不要脸,我也就不想多费唇舌。”不等文少光说完,睚欣已经开口说:“我已经答过的话,着实不想再重复一遍。”

文少光再度一默,片刻后,语气惊疑地问:“白景宁可与我兵戎相见,不顾可能被波及的无辜性命,也不愿驾临逻桐王城?”

“好一个无辜,做贼喊抓贼的始作俑者也好意思与我谈及‘无辜’二字?”睚欣则道:“文将军不必多费唇舌,有本事尽管过来抓我。”

“……”

睚欣再度把文少光说得一默,说完便离开船头,不打算再与文少光多言。

文少光则楞在船头好一阵。

说来以往他的确对峙过不少人,如同白景这般却也是头一遭。

若说是个莽夫在破口大骂,文少光或许还能不屑一顾。而白景却骂得并不粗鲁,却拐弯抹角得孙得人无法反驳。

一句话嘲讽他虚伪,再一句话鄙夷他聒噪,第三句则在暗示他根本没有事抓到白景,可谓让听的人都满心憋闷,却不知道应当如何反驳回去。

文少光自小天赋出众,不止武学才能出类拔萃,就连诡道兵法的谋略都不亚于有名的谋士。

北斗枪法本作为一门难得的精湛绝学,修世尊者却只传他一人,由此可见他天赋如何。

文少光拜入七星剑派门下,到传出他习得独霸阵前的北斗枪法之后,诸多王侯自然都向文少光提出想把他收归帐下的意图。

文少光性格偏倔,时常认死理。可说是品行卓绝之人,亦可称职为顽固。而他生性却极其低调,更不爱显露于人前。

他入逻桐帐下前,曾一度孤身游走各个州郡多时,遭遇过庙堂里各色的上位人物。

其中,以蜀地王姚说易最是难以捉摸,龙泉王最为温善。而他最终却是选择跟随外在风评并不算好的逻桐王高行厚,看中的便是逻桐王身上那种深不可测。

有姚说易、龙泉王以及高行厚做对比,反观面前这位尚且未满十八的白景,绝对是异类中的异类。

第一次相遇时,彼此并未多做攀谈,自然知之甚少,只有惊骇的第一印象。

第二次对话,却轻易颠覆了上一次所有印象,徒留疑惑。

没错,正是疑惑。

刺耳的言辞与口吻间满怀的戏谑,让人感觉到如同与孩童玩闹般的心思,言辞中却潜藏着让人忍不住琢磨的内容。

若是反复思考依旧疑惑,就会被其套进一种永远判断不出的意图里,从而只剩下不解。

文少光不禁想问:这位白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思绪至此,文少光便又觉得自己问得十分可笑。

“白景非人”,自古便有,他怎么能妄图以“人”来界定白景?

果然是身为凡人,看对方貌似凡人,难免以貌取之,无法免俗。

而白景却并非徒有相貌,只怕心中更是乾坤难测。

“我本无意兵戎相见。”

文少光再度开口,语气已经平和如初。

“两军对垒无关大义,更是能免则免,否则死伤……”

这次,换成珞殷开口打断文少光的言辞。

“你们为何想请白景?”珞殷问。

文少光听问的人是珞殷,便答:“自古以来,得白景臣服,自可得天助。”

珞殷却说:“那是假的。”

文少光自然不信,反问:“武神为何不肯拱手相让?”

珞殷不明所以,问:“让什么?”

文少光只道:“武神心知肚明。”

珞殷据实道:“我不知道你要我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