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入夜。
窝在被窝里狼狈的打着喷嚏的吴晏骂骂咧咧的就要白蛇赔她健康。
“可拉倒吧,我什么时候能有你哥那乌鸦嘴的能力就好了。”对此毫无愧疚之心甚至只想笑的青年站在吴家奶奶的身后,瞧着老人家皱着眉语气温和却偏偏让人没辙的数落着自家犯傻找罪受的孙女,心里那不是一般的爽。
啧啧、瞧瞧瞧瞧。
这不,关键时刻还是得找老人家出马镇着。
——你瞧瞧这吴山居小霸王,此时可不就乖乖就范了。
吴晏这厮自十八岁以来便不大生病了,这次发烧感冒倒是新奇的体验。
强撑着不去医院,只吃了些退烧药。
到夜里十一点,人都烧的休克过去了,得亏也是吴奶奶实在放心不下孙女,半夜起身来看了一回。
否则,指不定第二天吴山居久违的又要见一次白。
吴晏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倒又清醒了过来。
纯粹是隐隐约约听见急症部的医生说了要挂水给吓得。
说来也是好笑。
她这么大人了,听到要打针,下意识的还是要怕。
可是怕归怕,为了不烧成个傻子,针还是要打的,吴晏伸出手的时候那是毫不含糊。
只是刚被橡皮管子扎起小胖手涂了碘酒消毒就开始哆嗦。
她眼里弥漫着一层因生病而出现的生理性的水雾,眼尾泛着红,眉目耷拉着很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却还不忘嘴甜的讨好几句带着口罩拿着滋了水的针就要往她手上扎的小护士。
嗓子因为发烧感冒的缘故还不大发的出声,于是出口声音猫叫似得轻。
又软又怂得喊着“小姐姐你辛苦啦……”,逗得人护士一笑,很上道的立即表示一定给她扎的又快又好。
吴晏做了最后的挣扎,尽完人事后也就别开了头略有些紧张的闭眼听天命了。
还好,护士小姐姐手巧,靠谱得很,两三秒就给她扎好了针。
吴晏这头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贴了几张医用贴的输着液的手,下意识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颊畔小酒窝若隐若现,也没忘了跟人小姐姐再说句谢谢。
又隐约听到周围有人在捂着嘴噗嗤嗤的笑,虽然并不是恶意的那种。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想到上次被拍,视频传到网上的事。
可是她实在是太累了,一朝被奶奶牵引着坐到空位上就迷迷糊糊的又泛起了困。
白蛇那厮还在帮她排队取旁的口服的退烧药,一时也没什么办法,于是在奶奶和蔼的“累了就睡的”招呼声中,吴晏也就沉沉的闭上了眼。
等到醒来,却也不是自然醒。
感觉精神状态已经大好的吴晏偏头看了眼自己的输液袋,好嘛……还有一瓶脉动的量。
身旁吴奶奶和不知何时来的白蛇已经睡得沉了,只时不时颤动下睫毛,欲醒未醒。
——这一遭也实在是辛苦他们了啊。
抿了抿唇,
吴晏终于看向此前将她吵醒的罪魁祸首,一个正全身心投入在哭的道路上的小男孩。
吴晏思考了一会儿,虽然觉得这孩子哭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可到底不能放任这么继续下去。
于是有些费劲的探着脖子又看了看周围。
确保大概是没有人此刻正盯着他们这块的,她伸出没有挂水的右手。
在已经哭的哑了喉咙,哽咽的打着哭嗝喊妈妈不要给我打针的孩子面前轻轻晃了晃。
绮丽的焰色一闪而过。
引得本就好奇心重的孩子一时忘却了悲伤,还揉着眼睛的手不由自主的顿了顿。
不一会儿就集中了精神看眼前陌生的漂亮大姐姐给他表演魔术。
一大一小居然也相处甚欢。
那小男孩看到后边,还开心地笑起来,一个劲儿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要贿赂会魔法的了不起的大姐姐,又眨巴着晶晶亮的眼,期期艾艾的问可不可以教他。
“这样我回去以后,就可以被同学们崇拜了!”
——没看出来啊,这孩子还挺有想法。
盛情难却的吴晏右手捧着一把巧克力球挑了挑眉,虽然很是喜欢这小家伙的机灵劲儿,也素来拿长得好看的小孩没辙,但是灵能界的事知道的普通人总归越少越好,最后还是找了个委婉的理由推拒了,又礼尚往来的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那孩子倒也没多气馁。
两个人最后十分和谐的坐在位子上,一边挂着盐水,一边背着大人偷摸吃糖,倒也结下了不浅的革命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