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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霸这一跤摔得可着实不轻!他伸手一抹嘴巴,发现一手都是血。嘴里咸咸的,还有什么颗粒状的异物在里面,是牙齿!“噗”的一口吐了出来。只见一滩浓稠的血唾混合物里面,两颗玉米粒大小的白丁丁赫然在目!好家伙,掉了两颗门牙!想不到自己在一个女娃娃手里栽得如此狼狈!心想:“今天若不把她给弄翻了,我史天霸今后在平安县也不用混了!”
他俩这一开打,福悦楼上那些怕事的食客早就溜走了,留下来的全是胆子大些的、不想错过这场热闹的。但毕竟这是官府在拿人,所以尽管瞧得精彩,却没人敢发出声音来喝彩或是呐喊助威什么的。全都安安静静地做起了文明观众。
那些史天霸带来的士兵见长官摔倒在地,显然还受了伤,连忙抢上两个来要扶史天霸。
史天霸虽然输了两招,但他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又岂肯轻易服输认栽!在他认为,自己刚才输两招还是大意轻敌之故。否则,凭自己的本事,怎么也不至于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走不过一招儿,那也太丢面子了!于是,他喝退两名要来扶他的士兵,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抖擞精神,准备再战范依稀。
范依稀见他放着那么多士兵不一起上,偏要和她单打独斗,料知他不是好武成痴,便是死要面子,于是故意讥讽他道:“你真是不自量力,实话告诉你,就凭你这点微末本领,就算再练上十年,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史天霸本想争一点面子回来,不料她一句话把他仅存的一点面子都扫了个干干净净。只气得他差点没一声怒喝暴跳起来。手中长刀一抡,一招霸道无比的横扫千军向范依稀的后背腰间横扫过去。
范依稀是坐着的,这一刀横扫她的中盘,想要避开是万万难以办到的。但见她将手中酒杯往后一掷,恰好击中史天霸持刀的右手腕。
别看仅仅是一只小小酒杯之力,砸在史天霸手腕上,却好像被一颗铁弹击中一般,直要将腕骨打裂。这种疼痛哪里还能忍受得了,长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左手握住右手腕。强忍了一会儿,疼痛愈烈,终于忍不住“哎呦”□□出声。
范依稀这一掷,其反应之迅速,还有准头和力道都不是常人能办到的。史天霸终于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决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的了。现在自己手伤不能握刀,光凭这些武艺稀松平常的士兵,恐怕还不是她的对手。可是今天这一放走她,下次更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逮到她,出这口窝囊气?想到这里,便左手握着右手腕,这么向范依稀一拱,道:
“姑娘的功夫史某领教了,实在是佩服得紧!敢问姑娘师承何门何派?史某他日得便一定登门拜访!”
范依稀道:“要说我师父,那可多得很。跟你说了,恐怕你一下子也记不了那么多。告诉你,我家就住在都城汴京,你若是想报仇,就到汴京来摆一个擂台,打出你要报仇雪耻的口号就行了。到时我自会出来应你的擂。”
史天霸也不是傻子,他之所以在平安县能混得这么好,还不是靠了他那个县官姐夫!京城是什么地方!哪是他们这个弹丸小县城可比的?那里的高手(至少比他史天霸厉害的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多到数也数不完!自己到那里去摆擂台,那不是找打吗?说到底,她不肯说出她的师承门派,却编出这么一套谎话来哄我,还是怕我有朝一日上门寻仇哇!看来还是得想个法儿将她拖住才好,自己再到姐夫的衙门去多搬些援兵来。
正当史天霸绞尽脑汁想辙儿的时候,楼梯板上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橐橐橐”有人上楼梯的声音。脚步声听起来很杂乱,还伴着时断时续的磕磕碰碰的声音,像是有人抬着什么东西往楼上来。
张三连忙跑到楼梯边去看
。只见他对着下面躬身称道:“蚩会长。”等蚩使上来后,又对着下面嘱咐道:“轻点轻点!”
范依稀心头顿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转过身站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楼梯道口。
果然,跟在蚩使的后面上来四个抬着一副床板的乞丐。床板上躺着一个人,却不是宇文怀是谁?宇文怀全身大部分都用纱布裹着,仍处在昏迷不醒当中。
原来这又是张三为立功献的计,他早知范依稀手段了得,高傲自负的史天霸有可能出师不利,便想到用罗逊做人质来要挟范依稀的损招。
范依稀明知道这一点,但她还是问道:“张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三涎着一副无赖的嘴脸道:“我想姑娘是聪明人,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继续顽抗到底,和这位公子一起玉石俱焚;要么乖乖地投降,我会替你向史会长求情,求他对你格外开恩,从轻发落!这位怀公子也可以仍送到对面的医馆去继续医治。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