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恩斯看望丝柏凌回来后单方面和史蒂夫绝交了两天。然而——“算了,那可是史蒂夫,还是勉为其难的原谅他吧。”巴恩斯宽容地想。他又去找史蒂夫,顺便把挑衅的家伙们揍了一顿。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总是在傍晚的悠闲时光里教史蒂夫关于打架的技巧。史蒂夫虽然力不从心,但很享受这个过程。就算他已经习惯并且不在意排挤和孤立,有挚友陪伴总是好的。
战场的形势愈发紧张。兵团陆续到前线去了。
巴恩斯立功的机会明显多了不少。107步兵团也有任务,所以他有时会带着伤回来,闲暇时对史蒂夫会稍稍谈起一点那些事,关于鲜血、战斗和一点思考。他失去了一些东西,又得到了一些。可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史蒂夫能猜到一点。但看见巴恩斯眼里的笑时,就决定把那些无意义的东西忘了。
史蒂夫常常庆幸地想:这真好。巴基还活着。我们都活着。
足够了。他对自己说。
巴恩斯成为中士之后不久和史蒂夫一起回来一次。他们带着丝柏凌一起去游乐场玩了一天。巴恩斯难得没有跟女孩子搭讪,老老实实地领着丝柏凌坐在长椅上,看着小姑娘吃棉花糖,把她脸上的糖迹用手帕擦掉。
“你们要去看看吗?”史蒂夫指了指一边的广告,“斯塔克工业博览会,就在今晚。”巴恩斯正暗自琢磨着是不是下次应该给丝柏凌买件新衣服,这一件有点小了,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随口答道:“那就去看看,反正也没什么事——”丝柏凌突然一挺腰,把脸上的糖全蹭在了巴恩斯脸上。巴恩斯猝不及防被抹了一脸糖,气急败坏地擦掉,然而动作却仿佛一只大猫在洗脸。他挠了挠丝柏凌的痒痒:“小坏蛋!”
史蒂夫忍不住笑出声来。
斯塔克工业博览会对叶寻天这种人没多大吸引力,相比那些展品和非常斯塔克式的开场,叶寻天更乐意看斯塔克工业的创始人:天才发明家霍华德·斯塔克。台上的男人中等身材,有很可爱的小胡子——这一项给他加分不少,深棕色的眼睛满是骄傲自豪,正风趣的向观众介绍自己的科研成果。
但史蒂夫和巴恩斯对这一切表现出非常符合年代的惊奇赞叹。博览会的一切都如此令人惊叹;那是科技的力量,伟大的造物,唯一能推动人类社会发展前进的力量。
台上红色的悬浮汽车突然冒出一阵烟雾,砸在地上。“咳,”霍华德尴尬地笑笑,“……所以我才说这是未来的技术。”观众们会心的笑起来。巴恩斯一边笑,一边转头看着史蒂夫。史蒂夫的蓝眼睛显出一种夜晚时海的颜色,台上的灯光在他眼中成了璀璨的繁星。
明亮温暖的星辰落入海中,让海水也拥有了瑰丽的光华。
巴恩斯只是看了几秒,就掉开眼去,继续看表演,但究竟有几分心思在霍华德那些发明上,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头后,史蒂夫就侧过头去看他。史蒂夫嘴角还带着笑,出神地看着巴恩斯。白日里翡翠似的湖水在夜晚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月亮的倒影随着湖水的流动散成华美的光影。他把目光转回台上,心里想的却是很久以前他们晚上一起回家时,巴恩斯的眼睛在街灯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