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养尊处优的女孩面前,一目连常常会感到自卑,他认为这般破烂的神社并不适合她待着。一目连用厚重的刘海将挖空了眼球的右眼挡住,才让他觉得更靠近她一些。
所以,但凡是女孩提出的要求,无论有多么无理都好,一目连都会花尽心思地去满足她。
“大哥哥,能把你的龙鳞给我吗?”
有一天,女孩是这么问的。
“这是为什么?”一目连本不应该问原因。即便没有任何的理由,他也会无条件地将龙鳞取下赠送给女孩。
一目连讨厌这样的自己。
“唔……因为好看。”
女孩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但对于一目连来讲,就已经够了。
“好……”他把身上的龙鳞摘下放在女孩的手上。取下龙鳞的过程虽然痛苦无比,但看见女孩捧着龙鳞满心欢喜的模样,再痛也能忍受。
“大哥哥,把你的指甲也给我好吗?指甲也漂亮。”
过没多久,女孩再次提出了另类的要求,她天真无邪的脸上挂着期待,双掌摊开,欣然等待接受从他皮肉中脱离的指甲。
“嗯,拿去吧。”一目连剥离指甲的动作干脆无比,十指却痛连心。
“那……拔一根头发可不可以?”下一次,女孩的要求不再这么无理了。
“可以。”一目连如她所愿。
天气好时,她会在花树枝丫挂上一排排纸风车。
然后,或是在樱树下,或是在梨树下,一目连隔着林林层层转动的纸风车,安静注视那一抹娇色影动,翠裙轻摆。
每当妙舞惹人心悦,就仿佛在醉看那归云远山,他对女孩特殊又复杂的情感已不能再自拔。
“一目连大人。”女孩跑过来,又有事相求了,“眼睛也可以给吗?……我是说,即使只剩下一只眼睛,您也愿意给我吗?”
对于这一次的请求,一目连犹豫了良久。
他说:“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对你有求必应?”
他这么一问,女孩就不说话了。
自此之后,神社里摆放的花次第凋零枯萎,其他花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她不会再回来了。
每当回忆往前的种种,一目连心中便有无数的悔意。而现在竟还被她仇恨着,直至她拿起那把明晃晃的刀刺进他皮肉……
难道还待她不够好么?
失落之际,一目连捂住了伤口,拔出了匕首扔到地上。一会儿,伤口便愈合了,只是他缠着手臂的绷带红了一片。他小心翼翼地把绷带拆开,手臂上一道道坑洼的伤痕触目惊心。大的小的,就是他当初取下龙鳞的痕迹。
该出去找她了吧,在外估计没少受苦。
一目连换上了新的绷带,叫龙看守神社,然后独自一人跟着爱花刚才留下的气息寻找。她身上带的香味十分容易分辨,一目连才没走多远就发现了正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爱花。
“爱花,过来我这边。”一目连站在原地道。
此时爱花还懵懵的,当她一听到了一目连的声音后便整个心脏都要跳出来。
“一目连大人……”爱花机械地转过身,她像个人偶娃娃那般地呆滞,不敢相信刚才听到有关于山风和熏的对话。
一目连见爱花还是不愿意自动自觉过来,他才迈开脚步,伸手将她拉过来,再叹气解释道:“你身体太弱,吃的药多,多少会有些幻觉。刚才你说的山风和熏是谁?”
懵逼了。
这啥?别告诉老子你平时给的药有致幻的副作用?
所
以现在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逃出神社还要跟他回去吗?他质问了关于山风和熏的事情会不会对他们不利?幻觉为什么会是他们在说狼毒的事情?
预知还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