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爱花回忆起风神的事情就想哭,因为那男人她真是怕的要命。
她好好一个没过什么坏事的弱质女孩就这样被挖去了双目,掉进了刚消融的冰水里不止还被湍急的河流冲下了山,感觉自己快要见到阎魔大人的时候却横空冒出一块大石头把她的小身躯给截住。
河流依旧奔腾不息,水压冲得她浑身难受,老腰一闪,全身的骨头似乎散架一般。
她疼醒了。醒来的时候也还是一片黑漆漆,除了用仅剩的意识去判断周围的环境之外,她真没啥办法去救自己了。
果然从和一目连见面的第一天开始,爱花就没有好运气过。
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她好像感受到了那么一丝光亮,身体也逐渐轻盈了起来,貌似在被人扛着移动。如果这一次没死成的话,爱花发誓以后一见到一目连就跑得远远的,无论他甜言蜜语也好,用温柔的勾引也罢。
父上、哥哥,一定要替我报仇啊!顺便地,叫上大天狗酒吞童子一起痛锤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在生与死的边缘,爱花还不忘诅咒挖掉了她眼睛的一目连。
“醒过来了吗?这里躺着会很凉。”清冷又美妙的声音在空气中游走,缓缓地传到爱花的耳中,它犹如黑暗前方的一条白□□限,在引导她走回死亡的悬崖边。
这谁?这哪?为什么会有小姐姐的声音?
硬邦邦的地面躺着十分不好受,寒风配上湿漉漉的衣服侵入体内,直让她的身体打颤。爱花从小到大哪里熬过这样的苦,幸亏治愈的芳香在全身围绕,才让她感到好受一些。
不管如何,都应该要感谢救命恩人才对。
爱花艰难地撑起了半个身子,手掌按在地面的同时也按到了某种黏黏的玩。意识到不对劲,爱花首先摸上了自己的脸,一条蠕动的小虫滑到了她的手指缝上——
“虫!”爱花本能地尖叫了一声。
“对不起,吓到你了。它们是在欢迎你,请不要紧张。我叫虫师,大概不会伤害你的。”小姐姐把虫子赶回了茧里。
什么叫大概……
大概的意思就是可能,可能和一定也就差了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这样不就在侧面告诉别人:你给我醒目一点哦,要是敢暴露老娘的地盘你就死翘翘了哦。或者是在说: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得掌握在我手上。
尽管刚摸到的虫子很恶心,但爱花多年来所接受的贵家教养在时刻警惕着她不能够生气,也不能够对着别人开骂。
“没关系,我看不见。”爱花道,“请问是你救了我吗?”
“如果算上你的话,就是我这个月收留下来第五个人了。你穿得那么好看,一定是人类那边公卿家的小姐吧?”虫师在萤火瀑布后的洞穴里生活了也有些日子了,也没见过有人类的孩子到森林里来。
山下的村子都在畏惧着这边的妖怪,平时少有人类上山,来的大多是以打猎为生的猎户。而猎户又时常会在森林里迷路,于是虫师总会让萤火虫指引他们回家。并不是说虫师是什么善良的妖怪,她帮人类指路只不过是为了不想让他们知道她的住所而已。
面对虫师的问题,爱花竟一时答不上话。
玉藻前多次跟她说过,出外不能摘掉面具,面对别的妖怪和人类问她是谁也不能透露真实的名字和身份。
因为……
身为九尾狐要时刻保持一份神秘感,这样会显得比较妩媚迷人。通俗来讲,狐狸精什么的就要学会皮。
“……应该是吧……”爱花回答道。被一个妖怪误会为人类,爱花瞬间觉得自己混得不行。
“是吗
?如果我有你一半的漂亮就好了,这样大家才不会嘲笑和欺负我。”虫师蹲下去,抚着爱花的脸,她企图要把爱花的蒙着眼睛的绷带拆下来,却被一只小手给打了回去。
爱花挪后了几步道:“被欺负什么的……我就是因为被那男人挖走了眼珠才逃到这种地方来的啊。”
虫师歪了歪头:“那男人?”
爱花道:“他有很多时候都会变成人类的样子,腰间总是别着一把协差,猩红的眼睛看起来超可怕,那更别说等他变回原型之后了。”
这么说来……其实他还是挺帅气的……
不!爱花你究竟在想什么,好看的男人又不止一目连一个!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什么都可以原谅,该报仇的还是得报仇知道吗?
现在爱花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总有意无意地闪过那男人对她温柔时的场景,所说和所想的根本站不到同一条阵线上。
根据爱花的描述,虫师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你说的是山风大人?”
爱花的心停止了跳动:“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