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鸷瞥了一眼小倌,迅速扭过头去:“你这是做什么?”
小倌脸上敷了粉上了妆,粉粉嫩嫩,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他有些不知所措:“您,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平鸷心想,难道我有这么吓人?他随意一挥手,说:“你别紧张,我就在这坐一会儿。”
小倌的紧张感稍微缓和了一些,他见平鸷转过身不看他,就独自走到屏风后,把身上绑的红绳子取了下来,又穿着那件薄纱衣出来。
平鸷扫了他一眼,透过纱衣,可以看见他身上被绳子勒出来的淤青。平鸷看见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就心软,他拿过袍子给小倌披上:“这里有没有什么伤药?我帮你涂。”
环视一眼房内,床头有个木盒,他打开一眼,果真有几个小药瓶。平鸷问小倌:“你知道哪个是治外伤的吗?”
小倌被平鸷弄得有些懵,他伸手指了指:“白瓶就是。”
“哦,你先揭开衣服,不用全脱。”平鸷说,他还是不习惯看着小倌只穿着纱衣走来走去。
小倌更懵了:“公子您不喜欢这样?”
平鸷也懵了:“喜欢哪样?”
小倌见他这反应,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小倌轻轻凑到平鸷耳边说了几句话,平鸷听完立即呆若木鸡。
小倌见他静止不动,以为他是在生气,急忙告罪:“公子您别生气,你要是不喜欢,还有其他的,我……”
平鸷被小倌的一番话,此时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故作镇静说:“我先帮你上药吧。”
小倌不再多嘴,安安静静地坐着,低了头,注视着平鸷为他上药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平鸷忽然问他。
小倌回答:“我叫成风,今年十七。”
“十七?”平鸷手上一顿,“你竟然有十七,我还以为你只有十三、四岁。”这不怪他看错,这小倌真的是一张小孩脸,个子也矮。
成风见平鸷是真的脾气好,就断断续续地解释了几句,平鸷听明白了,因为客人们大多喜欢水灵少年雌雄莫辩的模样,妓院就会给红一些的哥儿下药,所以就看起来年纪小。
平鸷听他这样说,心里堵得不行。都是好好的人,他们却被这样折腾。转念一想,这些小倌都是为了生存,他没有立场说三道四,只能白叹气。
等上完了药,成风的胆子也大了一些,他说:“公子也不必为我们这些下作人难过,有些哥儿遇上好客人,就能一直锦衣玉食,等年龄到了,交一笔银子,就能跟恩客回去,过平常日子。”
平鸷沉默了片刻,说:“那遇不上好客人,你怎么办?”
成风忽然身体一抖:“遇不上好客人,顶多挨骂挨打,院里打骂人也有技巧,不会在身上留下伤。我最怕遇上爱玩的客人,各种器具玩一通,真的受不住,起码要休息好几天,不过赏银也是平时的好几倍,也算赚回来了。”
他说的很轻松,但平鸷却觉得越发沉重。
“是吗?”平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遇到好客人了么?”
成风本来已经放下戒心,侃侃而谈,却在平鸷这一问后再次回到最初恐惧的状态。他嘴唇翕动,就像一只快要渴死的鱼在拼命寻找水源,眼神空洞而无助:“我……我……”他说着,几滴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
平鸷心里一恸,拿着手帕轻轻拂去成风的泪水:“抱歉,我惹你伤心了。”
成风摇摇头,哽咽几下,说:“今日遇上公子,已经是我天大的福分。”
“你别难过,虽然我没能力赎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