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鸷手一缩,无奈笑道:“子充公子就别再戏弄我,方才我的确是有哄骗公子,但公子也不是真心非要与我共度良宵,你我彼此彼此。”
子充是真的觉得冷,刚才脱了的衣服又被一件一件穿上。平鸷笑道:“脱一遍穿一遍,就算帮公子活动身躯,以此取暖。”
子充穿好了衣服才悠悠说道:“你是如何看出的?”
“真心与假意,平某还是看得出,何况你做与他人看的意图实在太明显,我就只好将计就计。”平鸷道,“方才看到子充房里有壶好酒,你我边饮边聊如何?”
子充:“尚好。”他取了炉子热酒,两个人就围在炉子跟前取暖。
平鸷开门见山道:“话已经说开,我就不再兜圈子。子充公子,你昨日真的去过希声坊么?”
小炉子里燃着银骨炭,烧起来无烟无味,最适合在室内使用。只是这种炭价格昂贵,常人受用不起。子充用银骨炭来煮酒,的确有钱得很。
他答道:“子充去过。”
“子充去过,你没去过,对么?”平鸷道,“说的也是,公子忙着做走私生意,哪有闲功夫去希声坊听曲儿。”
他的目光停留在桌案的香炉上,而后又瞅了一眼书架上的瓷瓶:“龙涎香,还有这瓷瓶的异国工艺,盒子里比鸽子蛋还大的夜明珠,你真的太嚣张了,完全不怕别人看破。”
“真是难得见到聪明人,说话都不用费力。”子都道,“就算有人看破,也不会明说。我名叫子都,是我在梦珴楼的名字,本名的话,因为太过土气,我不想说。你是如何知晓我不是子充的?”
平鸷道:“很简单,因为你,真的不是良人啊,还是子都这个名字比较适合你。你真的很美,名叫子都,名副其实。”
“算你有眼光,还有别的想问的吗?”子都道。
平鸷:“有,昨日我在梦珴楼见到的人,是真正的子充么?他人现在在哪里?他是将笛子放在你这里的人么?”
子都这个时候都不忘调戏平鸷一番,他伸手点了一下平鸷的鼻尖,道:“你一次问的太多,我要看心情决定答与不答。你先问一个你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第一个问题,我一定如实相告。”
平鸷在来见他之前,对这次的会面做出种种假设,甚至刚才的旖旎情况,因为徐楠的提醒,他也有所顾虑,但他唯独没想到,自己把利益关系已经挑明,这人还会如儿戏一般为难自己。
“要不这样吧,我该怎
么做,子都才愿意告诉我所有的事。”平鸷道,“要不我将我的笛子送给你?”
子都撇嘴道:“我又不是他,最喜欢抱着一支笛子发愣,他明明就是个呆货,捧着笛子的样子更是蠢得要命。”
平鸷心里呵呵一笑,他暗想,幸亏你没要,如果真的是肖愈,他看见了这支笛子,非拆了你不可。
“那子都想要什么?”平鸷耐心问道。
子都想了想:“要不咱们继续一下刚才没做完的事儿?”
平鸷咬着牙说道:“你想都别想。”
子都爽朗大笑,他说道:“我也不知我想要什么,我最喜欢的是钱,可是钱我已经有了,还比你的多;其次我喜欢的就是和人扒光了衣服,赤条条滚一块,可你又不愿意……”
平鸷的脸泛起了青色,他现在很是想把这人揍一顿。炫富加上戏弄人,子都不愧是玩惯风月场的人。
“算了,你随便问,我都如实回答。”子都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平鸷感觉有些头痛,子都一阵一个心思,他甚至怀疑,子都脑袋里装的诡谲东西,和他背上的树叶子一样多。
时不可失,平鸷问道:“就是前面那几个问题,请子都公子告知我。”
子都答道:“昨日子充确实去了希声坊,他现在人在哪里我不知道,他也是将那支笛子寄放在我这里的人。子充行事随意,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说不上。他大多数时间不在,就由我来顶替他。”
该问的都已经问完,平鸷还是无法确定子充是不是肖愈。不过能再见到那支笛子,平鸷已是异常欣喜。说不定这样等着,就真的能等来佳音。
他匆匆向子都告别,请他再见到子充时,请务必告知自己。
平鸷刚出了梦珴楼,就被一队官兵打扮的人拦住了去路,领头的官兵恶狠狠地说道:“喂,你刚刚去见了梦珴楼的子充?”
他怔了怔,拱手道:“在下花钱行乐,有何不妥?”
“找别的小倌儿没什么不妥,可你为何非要找子充。这兔爷儿刚牵扯进一桩案子里,有关的人都要去官府过堂。”领头人道,“来人,请这位公子回京兆尹府问话。”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里,我觉得六十万字刹不住了,难道我有话痨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