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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幽昧四(1 / 2)

赵磐思索道:“平鸷,我记得他,他可比引鸾的弟弟沉稳的多。”

徐梧爽朗一笑:“我也这么觉得,楠弟从小就爱惹祸,平鸷则从小就少年老成。”

赵磐:“我听人说,是他献出了药方,才治好了引鸾?”

“正是。”徐梧说。

赵磐:“他自己都患了瘟疫,还两次发作,听闻前不久才好,如今在帮卓青治瘟。”他在说卓青的名字时,明显咬着牙。

徐梧无奈道:“殿下为何总是难为丹生?”

赵磐冷着脸:“没什么,看他不爽而已。”

徐梧:“……”

两人都是徐梧的至交,都与他相识数年,他哪个也放不下。赵磐无缘由的对卓青产生厌恶,他想了许多办法,却是始终无法化解。

当然,这两个人的关系能糟成这样,这让徐梧也懂得了一个道理,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真的有可能发生。

赵磐见他笑容一滞,转移话题说:“你怎么知道平鸷他有办法?”

徐梧答道:“他第一次患瘟疫,本来已经治好,中间停药后瘟疫莫名复发,于是又卧床数日,不久前才再次治愈。所以我猜,他可能有其他治瘟疫的方法。”

“那你要亲自去见平鸷么?”赵磐问道。

徐梧:“嗯。说来也惭愧,本来也没平鸷的事,他其实可以把药方交予我就走。但因为瘟疫,他是彻底陷在荆州这团泥里,无法脱身。殿下就不要去见他了,别让人家难做。”

说话间,赵磐的脾气又莫名其妙上来:“我为什么要去见他?引鸾把所有的事都已经安排好,我还用做甚?你愿意费心劳力,随后积劳成疾,刚好回家养病去。”说罢,他袖子一甩,扬长而去。

徐梧笑着摇摇头,收拾了桌上的一摊奏报,认真地排序放好,也出去了。

啪嗒,一滴墨水滴在纸上,将平鸷写的最后一个字晕染开。他叹了口气,都已经写完,却因为最后手一抖,还要重写一遍。

卓青见他又拿了张纸,走过去问道:“怎么,不是快写完了么?”

平鸷指了指那个墨点子:“你要是不嫌丢你家徐大人的脸,那我就不重写了。”

肖愈说:“我替你抄,你继续做你的事。”

卓青瞥了那张纸一眼:“得,你们俩都别抄了,徐大人面子大,这一个墨点子,丢不了他多少脸。现在这么忙,赶紧去做该做的事,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说着,他拿起那张染了墨点子的纸,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我就说了你厉害,条条件件写的这么清楚。”

平鸷放下笔:“有几个乡的疫情已经大好,我打算减少供给的药材,然后将省下来的药材用到其他缺药的乡上。纸上都写了,你自己看。”

卓青边看边说:“不错,就按你说的做。”

正好肖愈也写完了,交给了卓青,两张纸平摊在桌上。

卓青笑道:“平鸷的字,怎么感觉和梓潼郡主的字,风骨挺像。”

梓潼郡主吴约,徐梧之妻,成帝赵钟的外甥女儿。

平鸷心里“咯噔”一下,他的字先是跟着滕芷兰学的,再后来,滕芷兰翻出赵钟曾经书写的《三都赋》,让他拓下来自己练,故而平鸷的字也添了几分龙颜凤姿。而肖愈的字,则是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锋芒,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肃然之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鸷故意撂下脸,说道:“你是说,我的字带着一股阴柔之气?”

不出他所料,卓青急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嗳,赶紧做事吧,现下哪有时间讨论这个。”

成功地把他忽悠过去,平鸷松了一口气。

没成想,这口气才送到胸口,连到四肢百骸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生生地打断。

徐梧突然到来,平鸷确实是意料之外。只要卓青在,徐梧就该放一百个心才对,没想到,他竟然来亲自监工。

徐梧:“事情办得如何?”

卓青:“有他们两个相助,自然十分妥当。”

徐梧点点头,扭头对平鸷说:“听说你病情复发,刚一病愈就过来帮忙,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平鸷笑道:“无妨,说起来,还是我把你推上这条贼船的。”

“是啊,上贼船容易,可怎么下船,平公子可有什么好方法?”徐梧问道。

平鸷:“药方不是一早就给你了,徐大人还缺什么?”

“缺药方,缺平公子病情复发后,第二次治愈时吃的药方。”徐梧说。

平鸷皱了皱眉,徐梧应该不知道他中毒的事,他来找自己要药方,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某个地方的疫情,徐楠开的药不管用。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如果是瘟疫,还有药可救;但若是中毒,却没有多余的万物有节丹。即便是有,这玩意儿也最好不要给别人乱吃。

平鸷道:“那药只有一粒,我已经吃了,也没有药方。我早已写信回正则堂,但我师尊至今没有回信,只能等。”

徐梧皱眉:“果真是有另外的药方,那这样看来,那两个村子的瘟疫,也和其它瘟疫不同。”

平鸷沉思片刻,道:“我怀疑那不是瘟疫,而是中毒。”

“巧了。”徐梧道,“我昨日和易南山议事,他手下有个人也隐晦地说,这有可能是中毒。”

平鸷奇道:“什么人这样说的?”

徐梧:“是个打杂的下人,很是能干,名叫吕距。”

平鸷:“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我还真想见见他。”

眼看话题就要扯远,卓青打断道:“你能确定是什么毒么?就算知道是中毒,没有解药,也是白搭。”

平鸷:“我倒有个办法,虽然可能不能根除,但应该可以抑制。”

“如何?”

“如今派发药材,都是按照徐楠开的第三张药方抓药,所有患了瘟疫的人,都当做病入膏肓之人看待。说实话,徐楠做别的事,的确不靠谱,治病开药却是不服他不行。要不就按他说的试试,根据病情是否严重,分前中后三期,以此来分发药材。”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平鸷这样说,无异于是把一切都寄托在徐楠的药方上。

徐梧:“你这样试过么?是否有效?”

“小范围试过,只能抑制,无法根除。”肖愈说。

“那就是说,除了等没有其它办法。”卓青说。

平鸷心里也有些着急,比起上次滕芷兰回信的速度,这次实在是慢的太多。他有些怀疑,那只红血蓝眼鸽,是不是被折腾得太过分,累死在路上。

皇天菩萨,天神老爷,保佑这只神鸟路上能多找几粒草籽、草芽,吃得饱饱地飞回来。

卓青问道:“滕先生为何不一开始都把药方全给你呢?”

平鸷苦笑道:“我师尊不是神仙,他也算不出会发生这种事。”

一阵沉默后,徐梧说:“平公子,林公子,我想请你二位去主管那两村的事宜,二位是否愿意?”

卓青在一旁狂扇扇子:“那两村不是三殿下在管么,引鸾你为了给他擦屁股,上我这儿来抢人来了。”

徐梧抢了他的

扇子,自己扇了起来:“我和殿下换了辖区,那两村现在归我管。”

平鸷笑着看他们俩互相拆台,也是苦中作乐:“你们二位要不打一架?谁打赢了我和林桓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