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镜湖水边走,徐楠突然道:“师尊,您要不后天再走吧,在我家待上一天。”
滕芷兰道:“还是尽快走吧。”
徐楠眼珠一转,说道:“师尊,您一路从豫州那边赶回来,肯定没法儿沐浴吧。您先去我家洗个澡,换身衣服。现在不比冬天,耽搁久了可要小心发臭的。”
滕芷兰:“……”
平鸷道:“徐楠说的有道理,师伯,您一路过来,先去休息一下在启程吧。”
滕芷兰:“……”你真的不是嫌弃我很多天没洗过澡,才让我休息一下再走的吗?
滕芷兰带着他俩走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众人用了晚饭后,滕芷兰和徐步垠去谈事情,徐楠就带着平鸷去拜见徐夫人。
徐夫人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认认真真地剥着桂圆。
平鹞正在玩一个竹子制的小球,白嫩嫩的小手抱起小竹球又使劲抛远,两步跑过去捡起来,然后又抛出去。
这一抛,小球扔向了院门那边,恰好平鸷和徐楠刚刚走到门口,平鸷就伸手接住了小竹球。
平鹞一见是他俩,边跑边喊:“哥哥!楠哥哥!”
徐夫人笑吟吟地朝他俩招手:“快过来吧!这边有桂圆,坐下来吃几个。”
平鸷牵着平鹞的手慢慢走,步子迈的很碎,以便能让平鹞跟得上。
徐楠捏了捏平鹞的小脸,就去拿起一个桂圆剥了扔到空中,张嘴仰头,桂圆刚好落进口中。他蹲了下来,嘴里嚼着桂圆含糊不清地对平鹞说道:“怎么样,楠哥哥厉害吧。”
“厉害!厉害!”平鹞奶声奶气地喊道。
徐夫人道:“楠儿每次过来就只知道逗幺儿玩。”
平鸷道:“徐楠会逗小孩子,幺儿也喜欢黏着他。”
“幺儿还是最喜欢你,你一过来,她先是去牵你的手,再去喊楠儿的。”徐夫人拿起一个桂圆塞进平鸷的手里道,“你怎么不吃桂圆呀,”
平鸷看了看手中桂圆,忽地又想起腊月八日时遇到的两个人,一个和他撞在一起的小叫花子,还有一个给了他三个桂圆的寡言少年。
平鸷笑了笑,剥了桂圆塞进嘴里嚼,滋味和那日的桂圆差不多,都很甜。
平鸷吐了桂圆核儿,对徐楠说道:“哎,徐楠,我拜托徐家大公子找那个丢了长命锁的小叫花子,怎么到现在这事还没影儿呢?”
徐楠身子一怔,不再和平鹞互相嘟嘴比鬼脸,缓缓站起道:“谁知道呢。说不定他早就离开山阴县去了别处了,说不定人家也不看重这么个长命锁,就没来找了。”
平鸷一想,觉得徐楠说的确实有理。普天之下,人海茫茫,找那么一两个人谈何容易?
他点头道:“说的也是。”就去剥了桂圆,用小刀划开果肉去核,将晶莹果肉喂给平鹞吃。
徐楠见他不再追问,心里舒了一口气,也去拿桂圆吃了,眼睛还时不时地扫过平鸷。
平鹞吃了两颗桂圆就专心玩她的竹球去了,后面有奶妈一直跟着。
平鸷目光落在天真烂漫的小妹身上,对徐夫人说道:“徐夫人,我明天或者后天就要跟师伯走了。幺儿的话,就要麻烦您看护了。”
徐夫人笑道:“我乐意的不行呢。幺儿这么可爱,我是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在养的。我一定护着她,你放心就好。滕先生这一去,楠儿又要留在家里,他之前可没在家待过这么久。”
平鸷对徐夫人行了大礼,道:“徐夫人,这份养育之恩,我平鸷会记在心里的。”
徐夫人急忙说道:“哎呀,你这是干什么。楠儿,快点扶他
起来。”
徐楠扶起平鸷道:“平鸷,咱俩都厮混这么久了,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一定像亲哥哥一样待她。”
平鸷道:“徐楠,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求你一点事儿。”
徐楠拍着胸脯道:“什么事,你随便开口。”
平鸷一脸认真地说道:“我求你千万不要教幺儿制墨茶。”
徐夫人:“哈哈哈哈哈!”
徐楠:“……”
晚上平鸷去寻滕芷兰,滕芷兰正坐在浴桶里沐浴。他全身裸着,仰身靠在浴桶壁上,额上放着一条热巾子敷眼睛。
平鸷敲了敲门,门口等了许久,里面却没人应声。平鸷继续敲门,喊道:“滕师伯,是我。”
滕芷兰听见是平鸷,才说道:“挚哥儿,我正在沐浴,你要是不介意就自己进来吧。”
于是平鸷自己进去了,房内摆着一扇屏风,依稀可以看见屏风后的人影。
滕芷兰道:“我在热水里多泡一会儿解解乏,就先不出来了。挚哥儿,你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么?”
平鸷道:“就是想问问师伯,明日启程还是后日启程,还有路上要准备些什么。”
滕芷兰懒洋洋地说道:“后天吧,忙了这么多天,我也累得很,就偷懒休息一天吧。”
平鸷道:“好,听从师伯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