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再凑近一些去瞧,但却有一阵脚步声传了来,可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是刚刚那个醉汉追来了,扯着李承鄞的手就欲跑。
但李承鄞却按着我的手,没动,示意我往后看。
我一瞧,原来是几个舞姬,领头的那个,我还有些熟悉,唤作“悠娘”,跟明月姐姐很要好。
悠娘乍然瞧见我和李承鄞时,面色有些白,大概是没料到有人,有些吓住,张嘴就要叫,我哪能让她叫,她一叫我和李承鄞就完了。
我赶紧拉住她的袖子,小声道:“悠娘,是我,你别喊。”
悠娘愣了愣,定定地瞧了我好一会儿,才终于认出我来,“周公子,是你啊,可你怎么穿着姑娘家的衣裳,可把奴家吓住了,还以为是不相干的人躲在这里偷看呢。”
她口中的“周公子”赫然就是我。出宫用真名会惹来麻烦,于是我便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周西”,因此,鸣玉坊的人都叫我“周公子”。
悠娘说着,又瞧向我身旁的李承鄞,问道:“咦,这是哪位姐姐?瞧着面生。”
我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承鄞瞧,有些纠结地说:“这位,是我姐姐,怕我贪玩,特意来捉我回去呢。”
我一说罢,李承鄞的脸便冷了下来,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样。我只能假装没看见。
悠娘的视线在我和李承鄞之间转来转去,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想到里头的贵客,便压着声音说:“悠娘,是这样的,听说明月姑娘来了贵客,我有点好奇,想一睹贵客真容,但因为穿着男装,不好来这后楼,这才换上了女装,想瞧个热闹。”
悠娘听罢,抿嘴一笑:“原来是这样。”
我又朝她小声道:“那可以让我们也一起跳舞吗?这样我们就能见一见贵客真容了。”
悠娘很是为难,并没有答应,我赶紧又道:“我就是看一眼,一会儿我姐姐就要将我捉回去了,你放心吧,我不会闹什么乱子的。”
悠娘知道我和明月姐姐交情不错,她性子温和,容易心软,我又费了一番口舌,终于把她说动了,她答应了让我们跟着进去跳舞。
得到她的同意,我高兴极了,小声问李承鄞:“你会不会跳舞呀?”
“哪一种舞?”李承鄞问。
“踏歌。”我说。其实,我挺希望他说不会的,他说不会,我就不用带上他了,他刚刚还说那贵客是什么老男人呢,万一等会儿他坏了事可这么好?
他瞅了我一会儿,口齿清晰地吐出俩字:“我会。”
咦,他居然会踏歌。对哦,他是太子,按照宫里的规矩,每年三月宫中祓禊,都要由他踏歌而舞的,他的踏歌指不定比我跳得还要好呢。
但我还是担心他闹出什么乱子来,又说:“我说的是姑娘家跳的踏歌。”
李承鄞大概知道我想甩下他独自去瞧那贵客,脸色不是很好,撇嘴道:“姑娘家的又怎样?我说会就是会。”
好吧,他都这样说了,我再撇下他就说不过去了,我只好道:“唔,那就一起来跳吧。”
这会儿,屋里响起了丝竹乐声,这是在告诉舞姬,可以进屋跳舞了。踏歌要用到纨扇,悠娘给李承鄞和我都递了纨扇,我们接过来,跟随舞姬们一起进屋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