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童女被救回来,她便对大天狗愈发的亲昵。许是童男对她说了实情,又拉着她讲了许久。
懵懵懂懂的童女,甚至不太会说话的她,对大天狗有些惧怕。大约是弱者对强者天生的敬畏之心,她看了大天狗许久,究竟还是没有凑过来。只是每每在大天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总会回以软软的笑容。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大天狗莫名有了这样的想法,可妖怪之中并没有“幼小”这种说法,只有“弱小”而已。
可每一类妖怪的特长总归是不同的,譬如荒川之主对于水的掌控,又如孟婆掌管三途川再入轮回的灵魂。大天狗从不庇佑对他来说无用生物,鸦天狗也时常为他做事。而花鸟卷是风神赠予他的“礼物”,尚未有用得到的地方,山兔又还未成长起来,这童男童女……他甚至不了解他们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可总归是有用处的。
大天狗眯起眼细细思索,他似乎记得,童男童女当初是守在安倍晴明身侧的……
他早已忘记晴明所生活过的时间,只是了解就在这几年。
如果再遇到那些人类,他究竟该如何抉择?
毫无头绪,于是放弃了思考。
××
椒图在大天狗这里呆了半月有余,逛了几次人间的集会,买到了心仪的东西后,便回了荒川。黑夜山依旧清冷,没了人类的祭祀,就显得更加苍凉。
……
又到了七月鬼节。
每年的鬼门开启的地点都是随机的,时隔三年,那扇漆黑的大门又落在了黑夜山。
只是这一次,首先从里面走出来的并不是每年都见的孟婆,而是两名穿得一黑一白的鬼使。
“这……”鬼使白左右张望了下,眉头微蹙,“附近并没有酒吞童子的气息。”
“不知道阎魔大人非要找他干嘛,只为了喝酒么?”鬼使黑抓了抓头发,露出的那只红眸中盛着满满的无奈,“判官都要气死了。”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鬼使白摇头,“自那次与酒吞童子喝酒熟了,阎魔大人便将冥界的一方镇玉给了酒吞童子,这玉可使酒吞童子随意进出冥界,也是保持冥界稳定的一件宝物。而近日冥界有异常强大的波动,结界不稳,为了维持冥界,阎魔大人想要将那镇玉暂时取回。”
“唉,说不定有什么大人物出现了呢……”鬼使黑猜测,“上一次冥界出现这样的波动,不就是八岐大蛇误入冥界导致的吗?”
“或许吧……”鬼使白不准备反驳,这个在他眼里堪称傻乎乎的哥哥有时候说话会异常的准确,实在奇妙的很。
“山兔!”门里忽然窜出一个紫色的身影,大天狗还没看清,身边的山兔就扑了过去。两小只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其乐融融。
“哎,你的头发……”孟婆吃惊地摸了摸山兔火红的长发,“好漂亮啊!”
山兔笑弯了眼睛,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见她们玩的高兴,大天狗转身便想回到屋里,却被鬼使白叫住:“大天狗大人,您有没有见到过酒吞童子?”
大天狗刚要否认,就听见远远传来一个声音,“我找到挚友在哪里了!”
话音未落,那声音的主人就来到了自己面前,依旧是白发金眸,身披铠甲,一身威武狂气。他的脸上带了几丝与身份不符的沮丧,让他看上去竟有那么一点可怜兮兮。
鬼使白大喜,“可否告知我们酒吞童子的去向?”
茨木童子却愤愤地看了鬼使白一眼,没有理他,转身对大天狗道:“你跟我来。”
大天
狗不明所以,又确实是想知道酒吞童子的所在,便与他一同离去。鬼使白见两人离开,连忙与鬼使黑道:“你先回去禀报阎魔大人,我去看看。”
“那,弟弟你可要小心!”
“知道了,笨蛋哥哥。”
××
茨木童子带着大天狗来到了一座山。
这座山并不高,山清水秀,住着几户人家,山上的田地和稻草人十分显眼,低矮的茅屋几座砌在一起。因为是傍晚,模糊能看见几个女人背着竹篓从山脚往房屋走去。
大天狗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酒吞童子的身影,便问:“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