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简书留在了顾绪之睡的屋,没有再回那个像柴房的地方,而顾绪之在听清楚简书的话后,猛然推开了他,拿起衣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夜顾绪之去了书房,熬了一宿后,他犹豫还是想回房睡会。
他想,如果简书在他就走,想来醉成那样的人也不会那么早醒,他悄悄去看看。
房门半掩,顾绪之轻轻推了门,将视线投入里面,原本警惕的神情豁然放松了,房间里空空如也,简书不在。
顾绪之推门进去后,摸摸床铺,没有温度,连褶皱都没有。
不知道简书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是不是去李青朔房间了?
顾绪之很自然地想到了这点……依然有点觉得自家的白菜被拱了。
……虽然拱白菜的那人是神医,不是猪。
主要是觉得替太傅不值得,养了这么个玩意。
清晨,原本静谧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简书喧哗的声音。
“阿朔,起来了。”
“李青朔起了……你在不起我就扒你衣服了。”
李青朔瞌着眼睛,焖着声音说,“早着呢,再睡会。”
这些声音被顾绪之听入了耳里,为了不让自己听到其它的污秽话,顾绪之准备去了后厨。
他在床上躺了片刻睡不着就只能爬起来不睡,去帮吴叔看火。
所有人当中,也只有吴叔是最受顾绪之待见的,毕竟吴叔对他好,会在碗底给他煮两个鸡蛋。
简书在床边躺到卯时,已经清醒了,他撑着床边慢慢爬了起来,脖子因为垫在了脚踏上久了,现在微微一动就很疼,像是落枕,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势头。
他准备天亮再去找李青朔算账,就不能将他搬到床上吗。
让他在地上躺了一夜。
等翻身上床躺了须臾后,简书才发现身下松软的床铺,这并不是他现在住的房间——柴房。
“鸠占鹊巢”的简书在也睡不着了,他起身,揉着脖子,开始寻顾绪之。
顾绪之能去的地方只有那散发这霉味的来时,顾绪之已经趴在桌案上,似乎睡着了。
回去后觉得越来越奇怪,他不奇怪自己会跑去找到顾绪之,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李青朔没有拦着他吗?
昨晚他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
李青朔终于受不了简书,从床上坐起,瞪着他问:“你到底想要干嘛,我在皇宫里可是提心吊胆了好几日,有没有办法让我好好睡一觉了?”
一说起“皇宫”这件大事,简书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过了头,犹犹豫豫中,他终究是说:“哦,那你再睡会吧……”
闻声后李青朔准备蒙头再睡一觉,但听见简书接下来的话后直接将瞌睡吓跑了。
简书说:“那你再睡会,我守着你。”
李青朔这一辈子除了他娘小时候守过他以外,房间里从来不留任何人,女人都不留何况是男人,诈然一听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有一蹲苦大仇深面带幽怨的人守着你,谁睡得着。
“说吧,”李青朔终究是莫可奈何,他问,“你究竟、到底因为什么事,大早上的睡不着?”
……自己睡不着就算了,还要影响别人,怎么不去找顾绪之。
“不睡了?!”简书不要脸地说,“没关系,我不急,在等会,一样。”
李青朔:“……不睡。”真是明知故问。
“我昨晚怎么去了长安的房间?你都不拦着我吗?”
不说昨夜还
好,一说起,李青朔就想将简书踹离他十万八千里。
简书骤然从李青朔眼中看见了不满。
李青朔道:“你以前喝完酒也不这样啊?”
“……”那样,哪样?
“你以前喝完酒最多就是乱抱抱人,”就在简书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李青朔补刀,说,“见人就抱,可昨夜你……”
昨夜,李青朔用顾绪之的口气,自称为朕,还骂他狗东西,成功将醉成一滩泥的简书忽悠站了起来。李青朔便让品鸳楼遣了小厮送他们回去,本来一切都是很顺利的。
那知道途中突然传出了一股兰花香气。淡淡的气息就如山涧清风带着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就连李青朔都忍不住多吸两口,自然简书在这阵花香中醒了那么一丝神。
他一个跟头从车厢里出来,坐在了驾马处,将驾马的人掀下了车,然后自顾地寻找兰香气息去了。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所象姑馆,本以为简书见此就要折回的时候,李青朔见他竟然堂而皇之地进去了。
听到这里,简书问:“我进去干什么了?我觉得我不可能进去。”
李青朔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简书的确进去了。
“我怎么知道你进去干什么了,我有那么无聊进去看你?!”
“那我什么时候出来的?”
“简子俞,”李青朔突然动怒,指着简书的鼻子说,“你这个混玩意竟然出门直接上了马车,把我甩在了馆门口,你脑子断弦了还知道驾马车回来,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装的。”
“……”简书愣了一下,蓦地笑了起来,可能有那么一点啊!毕竟他也觉得李青朔有时候很烦人。
他呵呵傻笑,又被从后厨回来的顾绪之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