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火光跳动,俩人就这么僵持须臾,简书忽然蓦地一笑,他在争什么?自己脑子犯糊涂了?!
难道还期望长安给他好脸色么?自己在长安心中变成什么样的人难道还不清楚?
“长安,这药里……”
简书突然断了话音,他放开顾绪之的手,端着药碗,借着烛火光芒,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绪之的眼睛——他的眼里有怨、有恨、不屑与唾弃,甚至还有阴鸷。
不知怎么的,简书觉得顾绪之这些神情,与那夜看见他和姬初平那时的模样重合了,他忍让、克制,一瞬间所有的耐心都化为了虚有,“顾长安,这可是你自找的。”
顾绪之以为简书就此算了,反正全身疼着也算是折磨他,但简书又骗了他。
简书捏着他的下颔,强行让他的嘴分开,一只腿压、一只手制着他,似乎要给他灌药了。
“唔……”
放开!!
“唔……”
简书给他灌药了!
嘴对嘴地喂药!!!
顾绪之被简书按在了床上,他瞪大着眼看着简书,这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就这么不能忍受别人违抗他的意思?
……难道这就是简书所谓的“自找”?!
简书将药喝进了自己的嘴里,随手将药碗放在了床边,他按住顾绪之防止他动弹,俯身,以顾绪之无法反抗的方式将药嘴对着嘴喂了进去。
顾绪之的嘴被简书封住,一滴药都漏不出来。
为了防止顾绪之吐,他将舌!头探进,抵住。
“唔……放开!!”顾绪之的话不成词句,听不出什么意思,就在这措不及防的情况下,顾绪之只能将药吞咽干净。
药喝干净了,简书像是没有尝够味道,还不准备放开他。
他在顾绪之嘴里愉快地追逐、探索,仿佛每一个处都能挖掘出奇妙的地方,让人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这个不算轻吻的亲还似乎带着占有与报复——你越是唾弃我,我就越要让你沾染上我的气息。
顾绪之懵然、不可置信,刹那后,即刻回神,使劲咬了一口简书,铁锈血味侵袭了俩人的口……
简书终究还是放开了顾绪之,起身气息粗重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抹被咬的舌头,流了血,还很疼,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只是看着慌然失措的顾绪之,不疾不徐道:“能不能好好喝药了,如果不喝,我继续,将这碗药全部嘴对嘴地喂给你。”
……就俩人闹的那样,药碗还好端端地置于床边,真是奇迹。
简书端起药碗递了过去。
“滚,”顾绪之愣眼看了简书,他不想喝药,疼通进入骨髓才能不忘自己曾经遭遇的一切,更记得谁给过他耻。
简书固执不动,势必今晚必须将药让顾绪之喝下去。
顾绪之忍不住暴怒,指着门口吼道,“滚!滚!滚,别让我看见你!”
他突然想起了简书刚才将舌头放进了嘴里,于是抬起手,使劲擦着自己的嘴,感觉怎么也擦不干净,比当初护城河中有死人的河水还要脏。
这会不会沾染了姬初平的口水?
简书看见顾绪之眼中的憎恶,忽然觉得自己做过了,他又不得不耐着心性说:“你脚上的脓疮差不多已经好了,是因为阿朔帮你的,他不是故意引你喝酒的,以后你就不能饮酒了,饮了酒就会全身疼痛,无法抑制,所有……抱歉,以后只要你不跑,我不关着你,也不来碍着你眼,你乖乖的把药喝了,一会就不疼了,但是如果你不喝药…
…你知道的。”
顾绪之听着简书的声音烦,看着简书的人更烦,但他也怕简书再一次嘴对嘴地给他喂药。
于是他又妥协了,接过简书的碗,一饮而尽,随后将碗扔到地上,“现在赶快滚吧!”
简书捡起地上的碎碗,关上门靠在门边喘着气息。
……是不是回不去了,是不是他做的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他跌坐在顾绪之门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其实没想过谋逆的,从来都没有。
为什么他的“长安哥哥”信别人,就不信他呢!
简书恍恍惚惚走到之前顾绪之住的柴房屋,他坐在门槛上,想着顾绪之是怎么忍着痛,一步一步走到院子里的。
他还记得进门时,看见顾绪之躺在泥地里是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