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望着顾绪之怒极的样子没有任何震惊,甚是坦然。
顾绪之手中剑已出鞘三寸,眼中露出的光芒似饿狼,仿佛下一瞬就会将简书撕碎。
……犹如当年得知他谋反的神情一般。
不,还是有些差别,是更厌恶、更恨他。剑砍向简书的时候,顾绪之没有一丝犹豫。
简书身体像后倾,躲过了顾绪之手中的剑,再侧身擒住顾绪之的手,一掌将他推开。
顾绪之剑势毫无章法,一招就被简书推得远远的。
他心中万般不甘、不服――狗东西,骗子,浑玩意。
顾绪之眼睛周围泛着红色,眉宇也蹙成了一团,可就是这模样,简书看着、看着反而笑出了声,“你,长安你……”好像快要被我气哭了!
“好了,没让你。”简书推开顾绪之,带着挑衅、讽刺地说,“怕是二公子看不上你这丑样,再说,你不过是我的一个随从而已,一个下人还妄想爬上主人的床。”
这句话让顾绪之安静了下来。
简书对目瞪口呆地顾绪之挥挥手说,“去后院给我烧洗澡水,看见你就烦。”
简书的话字字刺耳,但他第一次觉得“仆人”这词悦耳,不过将简书所有的话合算起来,这些字词就汇集成一盆冰凉的水,将顾绪之浇得透心凉,即使他后来站在锅炉旁,盯着火炉里盛极的火苗,也觉得全身还是湿的,感受不到暖意。
看不上?他丑?狗嘴真想给他缝上。
那晋狗看上了谁?心中的答案好像明了。他自己长得不好看,还用他来提醒。
他就怎么一步步妥协,从一国之君沦为了逆贼的仆人,简书……
简书的模样俊俏又不失英朗,那眉宇下的眼睛特别好看,小时候他……
“小兄弟,小兄弟,你是不是不舒服,喊你半天了,要不去旁边坐一会吧,锅炉边挺热的。”简书望着在弄火的一位大叔。
他刚才看见了这位大叔呵斥别人,说“大人来了,让他们做事麻利点。”
顾绪之想别人尊敬他,但却不想因为他是简书身边的随侍被巴结,这样他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条可耻的狗。
“大人”就是二皇子。他看着姬初平带着三人骑马过来,他们换去了甲卫,穿上了黑色长袍,当然只有姬初平穿着黑色的,其它俩人穿着青衫,他看着他们下马,从自己面前走过。
如果不是简书刚才惊悚、讨厌的话让他没有回过神来,他大概已经握着剑砍了过去。
……尽管这是自寻死路。
历经战事,驿站修葺还有一半没能完成,所以安排的房间也就简陋了些,驿站管事也没有想到“大人”会亲临这地方,毕竟皇城已经清理完毕,这屋子目前是最大、最好的一间了。
简书一脸和蔼可亲,他笑着对看管锅炉的大叔道:“粗鄙之人习惯了风餐露宿,这已经算很好了。”
装模作样,这是顾绪之唯一能想到的词来形容简书。
当木桶被摆入房内后,整个房间就显得捉襟见肘。
简书褪了衣服,跨入木桶,水立即上涨,但也没过了简书的胸膛,没有溢出桶外,毕竟简书肩甲上还有伤。
顾绪之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看着简书。他随提水而来的一干人一起踏入这房间,手中还拿着擦身的巾布,因为手上有伤,被特殊照顾了,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可他却无处发泄。
屋里很压抑,有点让人无法喘气,他想逃,但此刻,简书不让他离开房屋。
“长安,过来帮我擦擦背。”
顾绪之没用动,只
是将布巾扔了过去。
“长安,这是你对主人的态度,信不信我让你今晚守夜?”
顾绪之:“……”给狗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