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天的拆家行为过于严重,不仅杀生丸被教训了一番,就连雪这个病号也没逃过犬斗牙的铁拳。两个精力过于旺盛的拆家能手被赶出皇宫远征,目标收服至少十个未曾归顺的妖怪势力。被扫地出门的雪跟杀生丸面面相觑,杀生丸气鼓鼓地瞪了雪这个罪魁祸首一眼,高冷的扭头。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拆家这个事他确实付主要责任,这锅没得甩。转念一想出都出来了,还是好好表现一下,正好元气恢复了一些,顺便带着杀生丸见见世面。
“杀生丸,要不要跟我去征服世界?”杀生丸怀疑地斜了雪一眼,意思不言而喻。雪头上青筋,笑得有点丧病。“杀生丸,你是不相信我咯?”杀生丸感受到雪身上的扭曲气息,脸上的高冷面具几乎碎裂,但是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软。雪忍不住咧了咧嘴,死不认输的杀生丸也好可爱!“嘛,既然已经被扔出来远征收服其他势力,那就干一番大事再回去。杀生丸,你父亲把你扔出来可不仅仅只是惩罚这么简单,这可是你历练的好机会,你做好准备了吗?”杀生丸与雪带着笑意的目光对上,瞬间被对方的斗志感染。“我不会输的。”雪满意地点头,“那就出发吧。先去一趟我老家加固结界,然后一路往最北边去,目标是收服二十个势力!”杀手丸看着雪踌躇满志的得意模样,突然想上去给一爪子,因为那表情他平时见得太多,都是在对方戏弄他的时候。
不管杀生丸如何想,雪说到做到,带着杀生丸一路杀下来。在绝对实力面前,反抗都是无用功。修行也不易,活了几百年更加惜命,妖怪大都是识时务懂眼色的。雪凭借着自身的强横实力,几乎不战而屈人之兵。在刚放出妖气对方就跪下来投降这种套路来了几次后,后来甚至有些妖怪自动上门投降,雪一脸懵逼之后深刻明白如果他在,根本没得玩,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杀生丸,雪眼睛一亮,杀生丸瞬间浑身一阵恶寒。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没错。
被要求人形战斗凭实力镇压妖怪首领令其屈服效忠的杀生丸,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面无表情轻松打趴对手被献上忠诚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杀生丸原本战斗天赋就很不错,不过缺乏实战,犬斗牙对于杀生丸还是爱惜的,尚年幼的杀生丸一直被牢牢地护在羽翼之下,缺乏血与泪锻炼的妖怪,成长自然快不起来。对于雪来说,感情并不会太影响理智。虽然他也很喜欢杀生丸,但是,经过围攻事件以及狐妖事件之后,他深刻体会到在这个妖怪的世界实力有多重要。现在杀生丸有犬斗牙护着,即便没有实力也没关系,没人能动得了他,但是,即便是犬斗牙这么强大的存在,也不会是无敌的。单就以他来说,恢复实力之后,全力之下,犬斗牙未必是他的对手。天下之大,谁又知道会不会有另一个更强大的妖怪呢?
雪掩藏了浑身的妖气,远远地缀在杀生丸身后,在此距离下,他不会被杀生丸嗅到气息,又能在发现有危险时第一时间出手。虽然他放手让杀生丸与其他妖怪搏斗,但是也不是完全狠下心的,毕竟,杀生丸那么萌,受一点点伤他都有点心疼,危及生命那是更加不允许的。除了一次杀生丸因为人形状态有些不习惯造成被动受伤,因着与雪的约定死活不用原形战斗差点被杀,雪忍不住动手救下他,盛怒之下直接灭了那下毒手的妖怪,其他时候雪都是忍着不动手。那是第一次杀生丸真正意识到雪的强大,仅仅只是气势就能压得大妖喘不过气,一片树叶化为利刃,随之而来的剑气瞬间穿透那大妖的心脏,伴随着一声闷哼,大妖的身体表面出现无数裂缝,“砰”的一声炸成灰烬。原来之前,他真的都是在跟我玩。杀生丸眼中有着一丝屈辱,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弱小的不甘,第一次他意识到自己与真正大妖怪的差距。想到了父亲犬斗牙,再看着眼前的雪,他会变强,超越他们,不管是父亲,还是这个人,他要这人用平等的目光看着他!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衣衫响动,雪的身边多出一个人影。银发高马尾,一身战甲,身后毛绒绒随风而动的白色尾巴。雪斜眼瞥向来人,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好久不见,大将。”犬斗牙看了一眼远处杀生丸压倒性的战斗,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雪,你是我的友人,可以叫我的名字。”雪摸摸下巴,“那我就不客气了,斗牙。”雪眯着眼睛看着杀生丸碾压对方的自傲模样,淡淡地道:“之前我们约定的十个势力地盘已经完成了,现在是第二十个,耗时两个月。”犬斗牙笑了两声,“允许你们回去。另外看在超额完成任务,帮助杀生丸实力提升的份上,请你喝酒。”雪眼睛一亮,“可以,不过地方我选。”犬斗牙自然没意见。雪嘻嘻笑了两声,一抬手,一只白色蝴蝶出现在手上,他对着蝴蝶说道:“杀生丸,接下来收尾工作交给你了,处理完早点回去,我跟你父亲喝酒去了。”说完将手上的蝴蝶放走,雪跟着犬斗牙一起腾空而起朝着人类村落飞去。将一群杂兵收拾完之后一脸冷意的杀生丸看着朝自己飞过来的白色传音蝴蝶,听完留言之后整张脸黑了,妖气瞬间暴起,瞪了一眼周围被妖气压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妖怪,冷哼一声变回原形循着气味朝着那两妖离去的方向而去。
且不管杀生丸那边被扔下有多气愤,雪带着犬斗牙一通赶路来到了最初他栖身的那个人类村庄。当初他之所以留在这个村子,一方面是因为离本体近,另一方面便是这村子里的特产桃花酿跟好吃的桂花糕。前往西国解毒疗伤外加出征,加起来差不多快四个月没有碰酒了。算起来雪也不是那种嗜酒的人,日本酒度数比较低,不容易醉,对他来说,桃花酿喝着跟喝饮料差距不大,在这无聊的妖怪世界,勉强算个打发时间的爱好。
因为是在人类的村子,雪说服犬斗牙做了几分掩饰,两人看上去跟普通人类差不多,轻易地混进了村子,雪甚至沿途被不少村里的人搭讪,询问之前去哪儿了,村子里来了新的巫女,但是大家还是非常思念雪。雪对村民的好意表示了感谢,说明自己找到了亲人所以离开村子,以后有机会偶尔会回来看看。有惊无险地到了小酒馆,不待雪交代,老板便跟往常一般将酒跟小菜糕点一并送了上来,雪感激地点头。小酒馆外面有露天的桌椅,雪跟犬斗牙坐在了他常坐的位置,旁边一棵盛放的樱花,伴着缓缓飘下的粉色花瓣,两人对酌,倒是颇有几分风流韵味。
对于雪推荐的桃花酿,犬斗牙却不是那么喜爱,他还是喜欢更加有味道的烈酒,不过倒也很给面子随着雪有一杯没一杯地喝。雪的酒量不是很好,自己一个人喝的时候点到即止,有人陪着来了兴致放开了喝,不多时便带了几分醉意,脸上带着酡红。醉了的雪话也多了起来,看着不时路过的村民,低声问道:“斗牙,对于人类,你是什么想法?”犬斗牙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伴着一阵风袭来,树上的花瓣飘落,一片粉色花瓣掉进酒杯。犬斗牙伸手将花瓣取出,“就宛如这花瓣,美丽而又脆弱。”雪银灰色的眸子看着犬斗牙,“人类看起来脆弱,有时候强大得妖怪都无法比拟。”犬斗牙被雪眼中的坚定惊住,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问:“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人类与妖怪是不同种族,对于没有恶意的弱小人类我不会主动伤害。”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自言自语般说道:“正是因为你这种想法,我才能跟你做朋友。事实上,我也是人类,你知道吗?”犬斗牙瞬间僵住,下一秒冷静地道:“你身上实实在在的妖气,虽然很淡,但是不能否认你就是妖怪。”雪挑眉笑了笑,“不管是人还是妖怪,都有灵魂,我原本的灵魂是人类。变成妖怪是因为一些意外,我自己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穿越者。其实吧,我除了记得自己叫端木雪,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从哪里来,要去哪里,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犬斗牙看
着雪突然黯淡下去的眼睛,心中有些不忍,原本在他眼中的雪是没心没肺乐天存在,他也习惯了对方不着调的模样,相遇仅仅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不自觉地他将太多目光放在了对方身上。“你与我相遇就是命运,让我做你的存在意义。”雪眼神恍惚,曾经有谁也这么说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