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的队伍长长的延绵，还未出门珠儿已把盛况告诉了我，她讲给我的时候，眼睛晶亮亮的，兴奋的脸颊都红扑扑的，“那个公子来提亲了，阵仗可真大，街边站了一堆人，姑娘们个个艳羡，那些个公子哥恨得牙痒痒！”
“他现在在哪？”我抿嘴笑着，此刻我是真的从心底欢喜。
“在大厅，老爷正考验着未来女婿呢！”珠儿嬉笑着，只把我说得脸红到了耳根。
“走，去看看。”我拉过珠儿，绕到后院，从后门进了大厅，我悄然躲在屏风后，探头偷偷打量，大厅里堆满了彩礼，默子陵背对我坐在下首，回答爹的问话滴水不漏，爹的问题很多，事无巨细，生怕错漏一件，待一切问毕，爹思虑良久，忽然起身对默子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我已忍不住从屏风后面冲了出来。
“爹这是何意？”我站在默子陵面前，紧攥着拳头强压怒气，可看爹的脸色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你出来做什么？回去！”爹指着门外，别过脸不看我。
“不！”我倔强的看着爹，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你！”爹指着我，愤怒的手指都有些颤抖，他见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更是无可奈何，他抬手轻打自己脸颊，脸色涨得通红，“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知羞的女儿，你让我以后老脸往哪搁呀！”
“我……”我话未出口，默子陵轻咳一声打断了我，他向爹施礼赔罪道：“是晚辈考虑不周，失礼了，此次前来，便当是纳采，晚辈这便告辞了。”默子陵说罢，便带人离开，爹看着我，几欲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叹了口气离开了大厅。
珠儿在屏风后见人都走光小心翼翼走了出来，她见我脸色不好，赶忙安慰，“老爷不是没拒绝吗？小姐干嘛不开心？”
“我哪里不知羞？”我抬眼看着珠儿，心中有些难过，我与默子陵本就相识，心意亦相许，为何非要一步步按俗礼行事？爹娘倒是六礼齐备，明媒正娶，可爹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娶了二房，俗礼终究只是个形式，心意至此，何须拘于俗礼？
“刚刚是老爷言重了，你莫往心里去。”杜兰心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茶点，她向珠儿使了个眼色，珠儿犹豫了一下，见我并未反对便欠身出了大厅，杜兰心把茶点端到我面前，讨好的笑着，“这是我刚刚做的，老爷觉得刚刚说话重了，让我过来安慰一下你。”
“是吗？”我抬眼看冷冷看着她，“倒真是格外好心呐？”
“霜儿，你别这样说，其实老爷对那孩子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六礼不备，谓之奔，老爷只是想让你嫁人嫁的体面点。”杜兰心陪着小心，时不时的注意着我的脸色，我直直盯着她，没有去理会她后面说的话，只抠出了三个字来听，“那孩子？”我轻笑一声看着杜兰心，“我若没记错，他应该只比你小那么四五岁，说来只是弟弟，怎么是孩子呢？二娘？”我重重喊着那个她一直期盼的称呼，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聪慧如她，怎会不懂我的意思？
“霜儿，你也说了，我是你二娘，于我来说，他自然也是个孩子。”杜兰心急急解释，我也见好就收，我本意就是乱她心神，目的已达到，又何必操之过急？
“二娘害怕什么？我只是夸耀二娘年轻而已。”我笑看着杜兰心尴尬的笑，捻起一块糕点丢进嘴里，“二娘手艺果然非同寻常，难怪把爹收的服服帖帖，有机会一定要教教我，我可不想像我娘那样。”
“只要你想学，什么时候我都可以教你。”杜兰心说罢站起身来，“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屋了。”
“那可得好好休息，凌家子丁单薄，繁衍子息的重担，就全靠二娘了。”我看
着杜兰心难看的脸色，心情大好，当初是你看着我笑，如今换我看你，杜兰心，你的心是否如我当年那般狠厉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