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黑,它闻到了食物的气味儿。
“手脚麻利着点!快快快!”
“您看这…”
远处一声狼嚎,惊起了一林子的乌鸦。“呼啦啦”的翅膀拍打声融进黑乎乎的林子,连同月亮一起遮蔽了半边天。
“我说你们没吃饭呢动作这么慢!少爷怪罪起来怎么办!”
走前边的人提着个红灯笼,幽幽的散发出微弱的红光。
“小的瞅这乱葬岗尸体多,衙役也不来这破烂地方,说不定明儿这尸体就被狼叼了去…”
好香啊。它想。
“我看是你小子胆小!死人有什么好怕的,见的还少吗!”
“不是,老大,我…我听说这里闹鬼…”
风颤颤呼呼的吹,带了乱葬岗特有的腐烂味儿,夹了点若有若无的哭声,轻飘飘的穿过去。
几人打了个寒噤。
“这地方该死的冷——还愣着干什么!快扔下,走了!”
脚步声远了,它爬到刚刚放下的尸体边,垂涎的盯着她。
还有一次,还有一次它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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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一间标准的大学四人寝里,一张床上鼓起明显的小山坡,被子蠕动了几下,冒出几撮栗色卷毛。
叮叮声停了几秒后又坚持不懈的继续骚扰那几撮小卷毛。
被子里的人终于被吵烦了,低声骂了一句把被子一掀
“王二狗你最好有个正当的理由,否则以后别想我给你——”蹭网。
“夏哥,余扒皮今天点名。”
余扒皮原名余年,挺好听一名字,盖因过目不忘的记性,严到令人发指的要求而闻名于整个计算机学院,想从他手底下逃课的学生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愣是没一个成功的,还个个都下场凄惨无比,从此得名余扒皮。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一颗原子弹在脑袋顶上爆炸。
床上的青年一噎,后半句话活生生的被卡在嗓子眼儿里。
“草!余扒皮点名你不早说!”
“哥——我亲夏哥!我冤啊!我这不是冒死和你通风报信吗!”
青年“咔”的把电话一挂,随便套了几件衣服就急匆匆的往外跑,心里盘算着要用什么理由搪塞自己的马哲老师,才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次危机。
“夏景皓——”
“到!”
顿时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门口。
门口的青年穿着白色的衬衫,**一条卡其色长裤,臂弯里夹着本马克思,一头栗色的小卷毛乱糟糟的,眼眶有些发红,一双好像随时都在传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看就是刚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余扒皮盯着夏景皓看了会儿,也没说啥。
“行吧,记得下次别迟到了。”
然后把花名册往讲桌上一放:“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夏景皓松了口气,走王尔荀旁边一屁股坐下去。
“不愧是我夏哥,是生活不美好还是学分不想要,老余的课也敢旷。”
夏景皓顿时一巴掌糊王尔荀脑门上:“看看人阿磊和凌峰,就你话多!”
沈凌峰和文磊还有王尔荀和夏景皓,四个人同住男生宿舍九号楼二四六。大一刚进校那会儿收拾宿舍,夏景皓和王尔荀床位挨着,王尔荀杯子就搁夏景皓桌上了。
第一次见面谁都不认识谁,夏景皓一来看桌上放了个玻璃杯,上边儿贴了个便签:王尔苟。
给夏景皓乐的,还有人叫这名儿。
“王儿苟,谁是王尔苟啊。”
当时脸皮还很薄的王尔荀:“…是荀不是苟。”
夏景皓把杯子放眼前,终于找到了“日”字那微不可见的一横:“你这荀字写得也太…”
“不好意思!我…我写字不好看!”
说完又期期艾艾的盯着夏景皓,直把人盯得全身发毛:“有事?”
王尔荀很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呀…”
像一大姑娘。
王尔荀生的秀气,说话小小声,乖乖的总想让人放怀里揉一把。
再看看现在皮得上天的王二狗,脸还是那张脸,但味儿简直是天差地别,不由感叹岁月真是把杀猪刀,这才三年过去王尔荀就从大姑娘进化成了皮皮虾。
夏景皓坐位子上昏昏欲睡,周身弥漫着低气压。
王二狗看看左边睡眼朦胧的夏景皓,又看看右边抵着头说悄悄话的文沈二人,终于一个没忍住凑上去:“诶,夏哥,你看新闻没?”
夏景皓:……
“诶哥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杀人分尸,现在尸体都没找全。”
夏景皓:……
王二狗坚持不懈:“据说现场还有不明生物的皮…啧啧啧,哥你说该不会是什么生化事故吧…”
刚想发飙的夏景皓:“…皮?”
突然兴奋的王二狗:“来来来…夏哥我给你看,学校论坛里就有——诶?帖子怎么没了?”
王尔荀不死心,又去wb搜了一下关键字:不明生物皮,分-尸。搜索结果都是:根据国家相关政策,搜索结果不予显示。
夏景皓懒得看二狗耍宝:“下课叫我。”
梦里夏景皓又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地方,无限大的地方没有一丝光亮。他走了好久,跑了好久,力气都耗光,声音也嘶哑了,又冷又饿,简直下一刻就能原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