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暑假之后,舍友们陆陆续续回了家,寝室就我一个还留在学校。
一开始只是细小的雨滴,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但不知何时细雨就转为了倾盆大雨,雨水狂野地砸在地上,形成了一种枯燥而烦闷的雨声。
忘了什么——
搭在鼠标上的手停顿了一下。
衣服!
想起刚晾晒的衣服,我冲进了阳台,然后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摄而无法动弹。
我强行催眠眼前所见是幻觉,僵硬地回头希望能看见阳台门在身后。
没有。
深夜,雨夜,我在冲进阳台的那一瞬间,迷失在了一片森林中,浑身都被雨水打湿了。
眼前还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
雨还在下。
闪电亮起的蓝光伴随轰鸣的雷声转瞬即逝。
即使只有一瞬间,我依旧看见了趴在地上这个人所穿的衣服。
深蓝色立领的长袍,背后上白下红的团扇标志。
——宇智波。
这个认知让我迈步想找地方躲雨的念头放下了。
天色很黑,没有亮光的的情况下我只能勉强看见前方伏在泥泞泥土上隐约的人形。
我小心地向那个方向靠近,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不会对那个人造成更大的伤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忍者这种传说中的战斗型人物还保有攻击一切靠近他的生物的本能。
我弓着身,以免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进水,并克制着自己想要拿手机照亮的念头。
忍住,万一被雷劈了就好玩了。
我终于走到他身边。
很好,没有传说中的那种战斗本能。
但这样我也忧心起来,没反应不会是死了吧?
颤抖着伸手放在他的脖颈处,还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我手抖造成的误判。
他的衣服上沾了很多血,我看不见他身上是否有还在流血的伤口。
不管了,背着人走吧。
吃力地扶起他,让他大半个身体都压在我背上,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就着他倒下时脑袋朝向的方向就拖着背上的男人走。
真是的,看着瘦,真重。
反正我夜盲,这又人生地不熟,随便走吧,总不至于这么倒霉走进重伤了男人的敌人窝去吧。
这雨真讨厌,学校那么大雨就算了,到了这个世界雨还这么大。
找到了个茅棚,能勉强避雨,我有些脱力,同时也松了口气,也管不了这个茅棚建在河边现在又是暴雨会不会被淹了。
再不找地方休息我要么被累死要么被冷死。
把男人拖进茅棚的一瞬间,我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顺便被昏迷地宇智波压得差点喘不过气。
撑手,吸气,用力,滚!
成功从重担下逃生。
茅棚依旧漏雨,但比露天好多了。
身上已经湿透了,冰冷的雨水使衣服沉重了许多,湿冷透过肌肤腠理直往身体里钻。
肯定要感冒。
我躺着缓了缓呼吸,撑起身体把又一次正面朝下趴在地上的男人翻了个面,擦了擦男人的脸,凑近去看男人的样子。
雷声又一次从天际碾过,我瞪大了眼睛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孔,一瞬间仿佛被雷声所摄去心魂。
是他。
是他。
是他。
幸好。
幸好。
幸好。
此时我脑中只剩下了这些没有语法没有顺序的词语。
喉咙仿佛有什么堵住含糊不清,嘴唇颤抖着吐出的音节在雨声下支离破碎。
“i——zu——na。”
小心翼翼扒开泉奈的外袍检查他的伤口,惊讶地发现他的伤口都有粗略的处理止了血。我松了口气,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给他的伤口做到这样程度的处理。
可能之前他就失血过多,他的体温异常的低。将泉奈移到最严实雨最小的地方,我抱着浑身发冷的他,企图将身上的热量传递给他。
然而见到他可能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吧,我的脑袋逐渐昏沉起来,嗓子也干涩得疼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