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下一秒,谢伦喷了赵靖廷一脸的羊肉碎。
赵靖廷:“”
谢伦喝了小半碗的羊肉汤,这才总算平复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咳嗽的缘故,谢伦的脸红得很厉害,他瞪着赵靖廷低声喝道:“老子的身康体健得很,用不着你担心!”
赵靖廷取出帕子把脸上的羊肉碎都给擦了,这才摇着头叹息道:“阿伦,嘴硬可没有说服力,身体康不康健,还得床上说。”
谢伦嘴角一阵抽搐:“你特么的给老子闭嘴!”
赵靖廷果然闭上了嘴,却起身坐到了谢伦的一边,谢伦朝一头躲了躲,他就又厚脸皮地朝里头挤了挤,最后把谢伦都挤到了窗前了,谢伦拿眼瞪他:“你特么的到底还要不要脸啊?就算你老人家再怎么身康体健,也用不着吃饭的时候也要发情吧?”
“阿伦!”赵靖廷哭笑不得,“我就是想跟你坐在一块儿吃饭,你这么抗拒我干嘛?”
谢伦哼哼唧唧:“两个大男人家的,这么黏黏糊糊做什么?”
“男人又怎么样了?咱们不也是两口子吗?”赵靖廷伸手环住了谢伦的腰,把下巴搁在谢伦的肩头,轻声道,“平时候太忙,早出晚归的,都不能跟你好好儿坐下来吃饭,阿伦,你都不知道我平时看不着你的时候有多想你。”
谢伦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兔腿,取了帕子,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手,一边小声道:“你少说这起子肉麻话了,听得人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赵靖廷凑过去亲了亲谢伦的白皙的耳朵,看着那耳朵蓦地变红,他的一颗心也蓦地柔软了下来:“阿伦,有你可真好,我从前觉得自己是飘萍,四处游荡,四海为家,但是有了你之后,我心里踏实多了,只觉得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谢伦心里有点儿高兴,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有你的地方,也是我的家。”
赵靖廷把谢伦抱的更紧了,谢伦也没有躲,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他也很想和赵靖廷亲近,他两人坐在二楼,且窗户只开了对面的一扇,所以也不怕被人看见,两人静静相拥,享受着五月的春光。
“从前在南疆的时候,我最喜欢过端午节了,”谢伦靠在赵靖廷的怀里小声道,“南疆的粽子最好吃了,有肉的,火腿的,有蛋黄,旁的将士吃不惯,我却一顿就能吃六七个,只是每位将士只能分到四个粽子,我总吃不够,将军每次都把自己的都留给我,所以我每年都能吃到八个粽子呢,嘿嘿嘿。”
赵靖廷道:“永湛待你是好,每次朝库伦送东西过来,一大半必定都是给你的。”
“是啊,将军待我最好了,”谢伦抿唇笑了,少年郎的脸上是回忆起往事的温柔,“我是将军身边最小的侍卫,从前我身子骨弱,原是不配给将军做侍卫的,但是将军却格外开恩,让我随他一道习武,后来去了南疆,前几年将军是断然不许我上前线的,他说我年纪小,见不得血腥,等我过了十五才终于允我上战场,这么些年来将军一直是我最亲的人。”
赵靖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吃鹿知山的醋,只是想着明明那时候他也在南疆,怎么就没有一早就注意到谢伦?没有更早一点喜欢上他呢?
对于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来说,这实在实在是毕生憾事。
他错过了谢伦最好的年华,也错过了自己最好的年华。
好在上天垂怜,让他们在库伦重逢了。
提起南疆,谢伦似乎也有些怅惘,沉默半晌,这才继续道:“赵靖廷,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赵靖廷真的很想知道。
“嘉盛五年,我随将
军去南疆,你率众将在昆明城外跪迎将军,”谢伦小声道,一边伸手握住了赵靖廷的手,一边轻轻道,“那天,你一身银白十三铠,腰系苍头犀角带,真真是威风八面,我那时候站在将军身后,远远瞧着你,忽然就想起了一出戏文来,你知道是哪一出吗?”
赵靖廷柔声道:“猜不出。”
“跨下超光白龙马,掌中天龙白金枪;英武盖世,胆略超群,人称乾坤一枪、常胜将军赵子龙”谢伦轻轻吟唱,唱着唱着又觉得不好意思,难为情地笑了,“说来也怪,我就会唱这么一出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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