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枝忙得就放低了声音,冲鹿知山嘿嘿嘿地笑着:“我就是太高兴了。”
“那以后多带你过来,左右离西槐别院也没多远。”鹿知山柔声道。
穆南枝坐回了马车,放下了帘子,捧着鹿知山的脸,一通亲:“表哥,你真好。”
“哪儿就好了?”鹿知山的鼻尖儿蹭着小孩儿圆翘翘的鼻尖儿,忍不住又亲了亲小孩儿红艳艳的嘴唇,“以后还要带你扬州看琼花,去南境看木棉,咱们还要去苏州吃枇杷,去固原吃烤羊。”
“真的?”穆南枝喜不自禁,箍着男人的脖子,一通亲吻,“表哥,自从嫁给你之后,我就一直好开心啊,感觉有了你,就是有了全世界,嘿嘿。”
“我也有了全世界,”鹿知山追逐着小孩儿的唇舌,一下一下吻得投入又温柔,“囡囡就是我的全世界。”
荷塘边儿已经停着了一只乌篷船,灰突突的不起眼,但是船身却够大,里头布置也周全舒坦,靠枕蒲团,毯子被褥应有尽有,船舱里头的小几上,摆着几道河鲜,看着味道就好。
鹿知山和穆南枝上了船,杜衡果然没有跟着上去,站在岸边替那乌篷船拔了锚,鹿知山先带着穆南枝进了船舱,让她坐好,然后自己则站在船尾,掌着摇撸,一下一下动着,乌篷船缓缓地驶离了河岸,披着水浪,缓缓驶入荷田。
穆南枝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船舱,趴在甲板上,五月的天儿,也不算热,这么晒着也不难受,她嗅着满湖的荷香味道,映入眼帘的都是清凉凉的绿,她浑身上下都是舒坦,她看着远处的西山,看着越来越远的河岸,看着一片片油绿的荷叶划过船板,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鹿知山的身上。
她就趴在鹿知山的脚边,这么从下往上仰视着,更觉得男人魁梧挺拔,似是铁塔一般,她看着男人的长发在清风中微微飞扬,看着男人的青阴阴的下巴,又看着男人握着船桨的有力大手,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的黑缎面的靴子上。
男人的手脚都很大,肩膀也宽大,他的手可以把她的手密不透风的握着,他的肩膀特别温暖舒服,她最喜欢靠着那里撒娇,不管是吃饭闲谈,还是嬉闹睡觉,她总喜欢枕着、靠着男人的肩膀。
穆南枝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的靴子,她想象着那靴子里面男人的那双大脚,男人的脚可真大啊,都快有她的两倍大了,她喜欢踩着男人的脚,却又总顾忌男人的腿疾,但是这两年男人的腿脚越来越好了,她也没有了什么顾虑,时不时地就踩着男人的脚,勾着男人的脖子,和男人亲吻,那个姿势别扭又温暖,像是嗷嗷待哺的雏鸟在成鸟口里讨饭食。
穆南枝的手轻轻地放在了男人黑缎面的靴子上,隔着那层鞋面,她一下一下轻轻蓦地男人的脚。
鹿知山的手蓦地一僵,他低下头,看着趴在船板上的小孩儿,白嫩嫩的手指正轻轻摸着他的鞋面。
时光倒流二十年,那个喧闹的北狄皇宫后殿里,那个抓周宴上,那个白嫩嫩的小婴儿,一下子就摸上了他的靴子。
鹿知山放开了船桨,任由乌篷船在这荷田中间胡乱地打着转,他就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漆黑的鞋面上,那只白嫩嫩的手。
穆南枝的手指在男人的鞋面上一下一下流连,她其实心里什么都没想,对着面前男人的这双脚,她的心既空空的又满满的,手指其实就是下意识地做着无意识的动作,等发现男人一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穆南枝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表哥”穆南枝有点儿羞赧,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她有点儿懊恼,好端端地摸人家的鞋子做什么?表哥一定觉得她很奇怪,她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鹿知山缓
缓地蹲了下来,他的大手捏着小孩儿的下巴微微带着劲儿,强迫她抬起头,小孩儿一脸晕红,甫一接触到男人炽热的目光,就忙得垂下了眼,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着,半天才小声开了口:“表哥,你怎么不划船了?”
鹿知山轻轻啄了啄小孩儿的额头:“划船哪有囡囡有意思?”
“表哥!”穆南枝打定主意绷着不笑,但到底还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表哥,你怎么这么油嘴滑舌啊?”
“囡囡不喜欢吗?”鹿知山捏着小孩儿的下巴,眯着眼笑。
“表哥,你哪儿哪儿我都好喜欢呀。”穆南枝小声道,四下环顾,确定没人看见,然后她飞快地亲了男人一口,又忙得羞答答地缩了回来,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
清风徐来,浓浓的荷香中,男人低头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