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活阎王江凌云正站在床边,把外套干脆利落脱下扔在一边,爬上床把侧身躺着的温瑜扒拉了一下,让他仰面躺着。这时他才看见温瑜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额头脖子上黏糊糊的都是汗。他连忙给人松了两粒扣子,才发现从胸膛到脖子到脸,红的显眼的一片。
“阿瑜?阿瑜?”江凌云拍了拍他滚烫的侧脸,发现这人呼吸也是热乎乎的。
温瑜动了下,朝他的方向转了下头,然后在江凌云的视线里,又合上眼睛,睡着了。
这家伙喝了很多酒吗?怎么醉成这样?江凌云皱着眉拨弄了一下他湿湿的额发,摸了摸被压在身后的长发。最后别无他法,只能卷起袖子先进去弄出一盆子凉水带上毛巾,红着脸把他衣服全解了,仔仔细细地给人擦了一遍身。一边擦一边心火缭绕,对着个醉鬼还只能忍着,怎一个惨字了得。
“阿瑜,我可是头回给人擦身,你给我记住了。”江凌云对着个醉鬼如是说。
门外响起敲门声。
江凌云去开门,正是来送药的小助理。江凌云顺口问了温瑜醉酒的事情。小助理迟疑了一下,也是目露疑惑:“温老师他,好像只是喝了一杯酒而已啊?”
简直万万没想到,温瑜竟然还是个一杯倒。说来以往和人出去吃饭,他不嗜酒,因而好像也并没有特意上过酒。江凌云最终也只能认了命,把人扶起喂了药,大晚上的还没收拾自己就得先照顾温瑜,咬着牙想以后再也不能让人沾酒了。
一滴都不给沾!
喝果汁喝雪碧吧!江凌云愤愤的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泄愤,留下一个齿印。
次日,枕头边的手机疯狂震动,震得旁边的人在梦中一阵颠簸,天旋地转踩空了楼梯摔下去,在不断的下坠中拼命挣扎,在空中抓不到任何着力点。温瑜猛地睁开眼,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胸腔里的心在跳着,砰砰,砰砰,砰砰,还残留着少许后怕。枕头边的手机在不留余力地彰显着存在感。旁边的人被吵烦了,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抱着一边被角睡去了。
温瑜在床头摸索着找到漆黑的手机,关了震个不停的闹钟,闹钟页面被划开后,露出一张壁纸。背景是在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温瑜一身蓝衣白袍,长发半束,文人打扮,此时垂着眼左手半抬右袖,右手正正拿着一支沾墨的笔要落在字的最尾端,而白纸上隐约可见潇洒飘逸的三字——沈君越。
他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直到页面无作自动变黑,才想起这是他不久前去拍的定妆照。而显然这手机并不是温瑜的。他不知作何感想,把手机放下,伸出手轻轻晃了晃旁边熟睡的人:“小云?”
江凌云睡的昏沉,自然没有丝毫反应。但温瑜心里倒是很高兴的,他没想到一觉醒来能看到小云,在床上又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儿,这才小心的起床。大床右边靠着用以隔断的木柜,床尾摆着两张方形椅子,他想跨过小云下去。没想到只是站起来,脚已经陷了下去,走一步就惹得床一晃。
他等了会儿,看了看没有反应的小云,放下心来跨过他,又是一晃。一只微凉的手忽然抓着他脚踝。江凌云眯着眼,头脑昏沉,声音里都带着睡意:“去哪?”
“不早了。”温瑜半蹲,坐在床边,拍拍他侧脸,“早睡早起身体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江凌云放了手,转过头去不给他碰,“早睡早起的是你,我是晚睡的。”
“晚睡不好。”
这都怪谁啊?江凌云睁大眼,瞌睡虫都跑光了,他一下子想起昨晚的事,没好气道:“温瑜!你以后不能再碰酒了!一滴都不允许!”说完扯开被子,率先去洗漱了。
温瑜低头看了
看身上明显被换过的衣服,笑了下,去打电话叫早餐。
那边江凌云出来后翻出自己的衣服,转身时忽然注意到沙发上的帽子,他拿起那完往头上一扣,发现头围小了一点。
是昨天陈紫借他的。温瑜道,“不是,是同组一个女演员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江凌云黑着脸把帽子抓下来,丢回沙发上,“待会去还了,我给你买帽子。还有,你和陈紫很熟?”
“不算很熟,”温瑜实事求是:“只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那她昨晚送你回来,还给你擦汗!”江凌云恼着,口无遮拦道,“我要是不来,我看她要擦到你床上去!”
话音刚落,温瑜不吭声,江凌云和他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奇异的冷静下来,也觉得无趣的很,第一次吃醋就这样无疾而终,他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凶了,说得太过了。于是撇过脸,干巴巴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看你挺生气的,”温瑜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他似乎在打量着江凌云,端详一番,认同道,“你生气的样子好像炸毛的……”
“谁像它!”江凌云气道。
“是是是。”温瑜换了句话,“炸毛的和生气的你一模一样。”
“你!”江凌云简直要被他气死,羞囧的无话可说,最后悲愤地扭头抓着衣服进去,大早上洗了个灭心火的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