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踢了踢脚前装着天云珠的盒子,继续道:“余靖淮先是背叛天宗,现在又背叛人宗,这样的人你们也敢称其尊长,是不是逍遥子老眼昏花了?”
见逞不到口舌之利,其中一人对另三人道:“一起上,为师叔报仇!”
于是四人快速结阵,我大概一看,就猜到他们的招数。
“又是天罡剑阵,你们人宗就不能有点新鲜玩意儿?”
四人不再与我多做言语,先后朝我扑了过来。
“辣鸡。”我将秋骊用力直插入地里,“我给你们看点新鲜的。”
话毕,以秋骊为中心,四周的土地开始覆上一层冰霜。那四名人宗的弟子见势不妙,但不晓得如何应对,纷纷被我冻了个结结实实。
我走到一人面前,对着他的额头敲了敲,又欣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才道:“我猜你应该在想,这是什么招数,从前没听说过。这不是道家心法,说了你们也不会懂。”
那人竭尽所能瞪了我一眼。
我飞起一脚踹在他下面,道:“你瞪个屁!再怎么瞪老子你也瞪不穿这层冰……谁!”
“章邯来迟,请大师恕罪。”
我这才卸下戒备,斜眼悠悠然地瞥了眼章邯,道:“章将军真是辛苦,手下影密卫看起来都是吃白饭的。”
众人默然。
章邯也不与我多做计较,便与手下人说:“把这些人清理掉。”
“这人还没死呢。”我将秋骊从地里拔出来,想找个地方把剑鞘上的泥土擦干净,“冻着就冻着了,有缘总会有人来救的。”
章邯犹豫道:“这……不太好吧。万一有人对大师的出手妄加推断,岂不是有损大师声名?”
我十分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我什么时候在乎过名声,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了。”
“大师……”
得,又一个被我说到哑口无言的。
“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我想了想补充,“从前我身边也有个说话婆婆妈妈的人,后来他就死了。”
“……”章邯沉默了片刻,“从前以为大师气象庄严,现在看来倒不像如此。”
我歪了歪头笑道:“你们这些人总听信传言,要知道键盘侠造谣可不需要成本。”
章邯点了点头像是赞同了我的说辞,于是又道:“大师果然还是不同凡响。”
我听着有些别扭,挠着后勃颈与他道:“别一口一个大师的叫我了,弄的
我好像没有名字一样。”
章邯微微一愣,道:“那该如何称呼大师?”
我想了想道:“就叫晓梦好了,反正也不是我的本名,没什么关系。”
章邯和我讨价还价道:“如此还是不妥当,怕是让人误会。”
“那你想怎样?”
章邯笑了笑道:“不如就称呼大师的本名比较妥当。”
“不行。”我断然拒绝,“我不同意。”
对于我丝毫没有委婉的拒绝之意,章邯竟是愣了一愣,片刻之后才问道:“为何?”
我耸了耸肩道:“那个名字承载了太多过去的东西,每听人叫一次,就有如撕开伤疤,让我再痛一次。”
章邯垂着眸子想了一会儿,又道:“看来就算如大师这般境界,也总还有些执念。”
听他这么说,我不怒反笑,道:“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有点意思。”
“哦?”章邯挑了挑眉毛,“如何说?”
我勾着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特别的自以为是——你都知道什么呢?别以为影密卫能调查出每个人的身份底细很了不起,有些东西你们永远也调查不出来。”
章邯也不生气,只是像探讨一个客观问题一样和我讨论:“比如呢?”
我深吸了口气,道:“比如一个人在某个特定时候的心境,如果没有代入感和同理心,你们就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做那样的决定。”
“原来如此。”章邯摆出一副恍然的神色,“看来大师曾经做过很多令人费解的决定。”
“我说了你别用影密卫那套来衡量我——”我忽然间明白过来,“章将军这是要套我的话啊。”
章邯笑眯眯的:“没有的事,大师多虑了。”
“怕没那么简单吧。”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换了个笑容,“不愧是影密卫的首领,说话做事一步步都在给人下套。和你说话太累了,今天开始我要给自己立个fg,每天只和你说十句话。”
章邯一副遗憾的样子,道:“大师不必担心,如若大师愿意与章邯倾心相交,大师所说之事,章邯必然守口如瓶。”
我摆了摆手,道:“行了吧你,就你有嘴,叭叭叭的还挺好听的是不是?”
章邯看着我,然后就笑。
我也觉得好奇,毕竟我是领过兵打过仗的人,在我的印象里身为将军就应该不苟言笑,可是这个章邯打破了我对一个将军的认知。
可我总觉得,他那种肆意的笑容里,包涵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