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得理林东深这个神棍，转而对方寸道：“说吧，你刚才在那里都准备做些什么？”
彼时林东深和程星也不过一个刚满十八周岁的少年，稚气犹未脱。但奈何方寸也才十二，刚开始发育，所以两相比较起来程星这边的气场还是很足的。
方寸是个很有大局观的天才儿童，他见势不对立刻投明弃暗：
“……就是这样，那个说自己姓陆的人还自称认识顾叔叔。”
林东深听完只是沉默，没有多说一个字。
程星却越听脸色越凝重，听完方寸一番话后，低低道：“他是你爸爸啊……”
方寸自嘲一笑：
“从我妈闭眼的那一刻，他就不是了。”
【八十七】
十五年前，方寸生父母初遇，方父家境优渥，娶有一妻，却迟迟无子嗣，无奈，方父利用方母涉世未深，诱使其同自己“相恋”。
一年后，方母怀方寸，方父大喜，扬言要迎娶方母进门。
次年，方父原配得知此事，逼迫方父与方母断绝往来，经协商后，方父答应待生产后将孩子过继到原配门下。
方母生产，此事被方父有意搁置下来。
又三年，原配再次寻事，方父理亏在先，只得将孩子接回方宅，而付予方母一笔赔偿金与之断绝关系。
然而方父所不知道的，是赔偿金被其原配半路截胡，方母无钱无子，找方父无果后致郁成疾。
又二年，方母病死于一县级医院。
至此，一生终了。
【八十八】
“但你也不能这样……”程星突然说。
“什么这样？”方寸讥讽似笑了笑。
“善恶终有报。报应这种东西，它发生的时间和地点是很不准的，而且特别喜欢迟到。”程星说。
“但你不能因此而强制用人为手段去实现它。这世间有一套冥冥中维持万物秩序的规律，倘若随意打破，只会自食恶果。”
程星弯下腰，揉了揉方寸的脑袋：“何况你还这么小，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很多时候真相也许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方寸一脸冷漠看着他，似乎是在嫌弃他的说辞。
“不要说了，程星……”一直没开口的林东深突然道，“你和他不一样。”
程星没有理会他，而是加深了笑意，看向方寸。
程星笑起来是很好看的。
像盛夏微凉雨，隆冬艳晴空。
他说：“你以为我只是在站着说话不腰疼地人云亦云吗？”
“你错了，你们都错了。我和你是一样的，而我们之间唯一的不同……”
“——不过是我看到了这炎凉世态底下被别有用心者煽动肆意滋长的焦虑罢了。”
“你还太小了，你以为死亡可以是答案。”
【八十九】
却不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没有结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