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老雷家的媳妇真是很累。
不是你必须要做多少体力活,只是光听着他们那家子人说话就够了。
虞筝很庆幸那不是自己的父母,不然天天听着千篇一律的经文估计不等长大就得重度抑郁了。但不幸的是她还是和他们组成了一个家庭,哪怕有些话再不爱听也得听一听,好在不住在一起,不然保证分分钟暴走想打人。
起因是这样的,关于雷大爷住院这件事,就连雷大爷老两口也不知道二大爷是从哪得到了消息。但是人家来都来了,张口闭口不放心你,一定得亲自在边上守着才放心,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把人赶出门吧。
用雷大妈对儿子的解释是:“也怪了,他最近总打听咱家的事,一听说你爸住院就赶紧跑来了,电话里拦都拦不住。”
雷振宇抹了一把脑门不存在的汗,心说还有人喜欢凑这种热闹。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雷振宇陪他妈买个饭的功夫,这位二大爷就整出了新幺蛾子。本来虞筝想陪着雷大妈出去买,雷振宇说你平时回来少,这边经常修路,别到时转不出去。虞筝想也对就没再坚持,把他们娘俩送到电梯口。回来还没进病房,就听见二大爷在感慨:“哎呦,咱家小宇不行啊,哪有让媳妇把着钱的。”
虞筝没有进门,心说我就听听你们说什么吧。
关于家里谁掌握财政大权这件事雷大爷并没有回应他二哥,因为他一辈子挣的钱也都上交媳妇了,这件事他没发言权。但这种事一般不会对外说,谁也不知道二大爷哪来的信心,看不惯雷振宇把钱交老婆,非要越俎代庖给弟弟上一课,回头教儿子怎么管媳妇。什么老爷们是一家之主得当家,不能事事惯着她气焰啦;媳妇要是不听话就得大耳刮子扇啊,扇了不管事就扇到听话为止啦;媳妇挣钱得交老爷们,不然都会给她败光了的啦……
雷大爷自始至终只听不吭声,虞筝心想不能让他再说下了,不然还不定扯些什么呢!她故意转了个方向往远处走开几步,等再转回来再直着走可以叫病房里的人看见她。
等她走近了,屋里果然不说了。
对这位二大爷,虞筝从来是礼貌但不亲热,只要一家子凑在一起了,她多半选择敬而远之,在二大爷印象里虞筝从不主动与他说话。眼下病房里老哥俩坐在一张床上说话,旁边空着的床有两张躺了人,一个是二大爷那位神秘的金龟婿,一个是雷大妈娘家侄子雷春晓,当初要走她空调那个。
好在紧里面靠窗户那张床还空着,虞筝就在床边坐了下来。雷春晓毕竟是同龄人,平时和雷振宇夫妻关系不错,见面总会有的说。这边年轻人打开话匣子,二大爷又不自在了。
“筝儿。”
虞筝被酸得直起鸡皮疙瘩,心说我婆婆叫我筝筝我咬牙忍了,你这么叫我套近乎是几个意思。但是不管几个意思,二大爷两口子都这么叫她,叫了几年,她的鸡皮疙瘩就起了几年。关键是他这么叫,你还不能不理他。
“啥事,二大爷?”
“筝儿,你说你平时也不怎么回家,这会还不多陪你爸聊聊。”
虞筝:“……”
雷大爷:“……”
结果雷大爷还没开口,二大爷又接上了:“筝儿,听说你们公司是外国的?”
“啊。”虞筝敷衍地答了一个单音,二大爷眼睛一亮又问:“哪国的,我听说待遇可好了。”
“意大利。”
二大爷点点头,“一个月挣的不少吧,我听说国外的公司工资可高了。”
“还行吧。”虞筝不想和他纠缠这个话题,就告诉他:“无论在哪家公司做事,只要不怕吃苦肯
努力,老板都会给机会让你的收入和劳动所得成正比。”
二大爷还想再说点什么,保洁进来了。人家是来收垃圾的,二大爷忙指着床边凳子上一个装满尿的试管。
保洁皱了皱眉,“怎么了?”
“哦,我们早上留尿,护士也没说留完送护士站,这不是放到现在了。刚才问了护士,不能用了,让处理了。正好你来,给收了吧。”
保洁没理他。
二大爷不干了,“诶,你什么态度?说你呢,让你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