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司诚诚已经四岁了,正是声音清脆的时候,小奶音透过话筒,软儒又可爱。
姐弟俩聊了几句,李玉玲就接过了电话,先是问司予最近过得好不好,吃的怎样,睡得如何。
司予一一答了,李玉玲话题一转,说起了整天不着家的司.建.国和司诚诚的幼儿园费用。
一听到这个,司予就在心底叹了口气。
李玉玲自从生了司诚诚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在家照看司诚诚。
而司.建.国,不提他也罢,司予找过几个反洗脑的咨询师,试图让司.建.国清醒起来,但他就像是吃了迷魂药一样,怎么都不肯相信司予他们,以至于司.建.国至今还认为,就是因为司予当年报警,才断了他的财路。
司予听着母亲诉苦,时不时的嗯几声,以示自己认真在听。
李玉玲倒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苦水,终于说到正题了,“予予啊,上次你给的钱又花完了,你爸他……总也不肯学好……”
司予沉默了一会儿,应下了,安慰母亲不要太担心,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的。
挂断电话,司予算了算要交的房租和水电费,又给自己留了些生活费,把银行卡里剩下的几千块钱都转给了母亲。
脸上有点凉,司予一摸,满手的泪水。她捧着奶茶,看着街上来往不停的行人,辨识人间百态。
天色已晚,路边的霓虹灯亮起,照的司予眼眶发红,她想,快乐都是别人的,为什么我的生活就这么苦?
“喵呜~”
一声猫叫从不远处传来。
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司予没有察觉,那猫便有些气愤,扯着嗓子又“喵呜——”了一声。
听到猫叫,司予心里一惊,扭过头循着声源处看,那猫身手敏捷,眨眼间便蹿到了司予身边。
是顾伏城的狸花猫豆豆。
大概是昨晚被鱼刺卡住的嗓子已经无碍,今天豆豆的脖子里挂上了项圈,项圈的名牌大约是用了很久,已经被磨出了痕迹,上面刻着顾伏城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既然猫在这里,那主人也不会离得太远,司予看了看四周,却没发现顾伏城的身影。
“你是跑丢了吗?”
司予挠着豆豆的下巴问它:“顾伏城在哪?我送你去找它。”
豆豆大概是听懂了,尾巴卷起来勾住司予的手腕,舒服的翻着白眼享受,不肯再动弹。
司予单手逗着猫,腾出一只手来,给顾伏城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豆豆在自己这儿。
消息发出去,司予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具体位置发了过去:雪松路北段,公园门前。
虽然他们住在一个小区里,但顾伏城最好还是能来接豆豆,不然她可不敢带着猫坐地铁,地铁上人那么多,带着宠物太危险,司予总不能闲逛着等到深夜里赶十一点的末班地铁。
消息发过去没多久,顾伏城就回话了:谢谢你,我马上就到。
司予搂着豆豆瘫在长椅上仰天长叹,也不知道顾伏城说的这个很快,到底是有多快,她一个人逗猫很容易累的——豆豆这样活泼的猫,司予是头一次见到,比一般的小型狗子还要精力充沛。
即便是挠它的下巴挠累了,也不能拿开手,豆豆的尾巴在司予的手腕上勾着呢,连爪子都无需抬起,只需要晃一晃尾巴,司予就知道力度轻了,主子豆豆不满意了,需要加把劲儿挠主子下巴了。
一直不停的挠了大约十分钟,司予开始求饶了:“不行不行,挠不动了,让我歇会儿吧。”
豆豆伏在司予腿
上,仍旧不肯松开尾巴,只是不再用力的摇晃,尾巴尖软塌塌的搭在她手腕上不动了。
也不知究竟等了多久,司予搂着软乎乎的豆豆,内心无比的平静,一连积了几日的疲惫一股脑的涌上来,眼皮的距离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到后来,司予竟然在热闹的大街旁,搂着一只别人家的猫,睡着了。
顾伏城到的时候,豆豆也半眯着要睡着了,见着主人,只有气无力的“喵~”了一声。
公园门前人来人往的,吵闹得厉害,司予能在这里睡着,可见是累极了。
将近一天未见,顾伏城垂着眼帘看着睡着的司予,不敢惊醒了她,小心放轻了脚步走到这一人一猫身边,也坐在了这长椅上。
司予靠在长椅椅背上,微微歪着脑袋,皱着眉头,大约是因为坐在不停闪烁着粉色灯光的霓虹灯下方,她的脸颊显得有些微红,嘴唇也抿的紧紧的。
顾伏城挨着司予坐着,一侧头就能看到司予轻轻颤抖着的睫毛。
她的眼睫毛很长很密,不像扇子,像画油画用的画笔,厚厚的一排睫毛,能划出很浓厚的色彩。
顾伏城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司予的额前的碎发,又很快触电似的收回了手。
司予她……她睡着的样子很美。
偶有成群结伴的年轻女孩男孩们经过,看到路边长椅上的这两人一猫,便捂着嘴偷笑,矜持着不扭头去看,眼神却不住的往顾伏城和司予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