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空旷的殿内,冷风阵阵吹过,吹动纱幔摇曳,烛光颤/动,若即若离间隐约可见台上曼妙的身姿——
“咿——呀。”
随着台上之人开嗓,纯白水袖扬起,女子旋身间犹如红色的曼陀罗绽放,鲜红的唇、鲜红的发、鲜红的衣、连同一侧眼尾所绘的那抹鲜红的印记,成为这片黑寂之中唯一明艳的色彩。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
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
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戏腔幽怨缠绵,诉着女子心思流连。唱戏之人甩起长袖,眼中所见台下人影现,再一回眸,已是另一种神态戏言——
“路途迢遥,
趁西风斜阳古道,
几催鞭行色劬劳,
恨不一时古城到。”
台下之人一下一下以手中玉扇轻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沉静的眼中映出女子的身影,纵是她口出此言,他也未曾流露出一点诧异的神色。
女子眉一蹙,语气更加幽怨:“又怎知,那人轻把旧情抛,葬义逍遥!”
声调蓦然变冷,她虚步一踏跃下高台,翻转的水袖间忽出一道冰冷剑锋逼向那人,后者出扇格挡,你来我往间缠斗在这方寸之地。女子脚步一转,竟是顺势靠在了他的怀中,而她举起的手中哪里还有剑的影子?不过是一盏酒杯罢了。
千玉屑一手揽住她的腰间,另一手持玉扇抵住她的喉咙,却见她喉头滚动几下,是将那杯酒饮了一半。
他说道:“舞姬红药怎会武功?”
女子咯咯一笑:“国相又怎会如此狠戾?”
千玉屑任由她的动作而将那半杯酒饮了下去,入口薄凉无比,而后道:“你是如何认出吾的?”
嫣红的唇扯出一抹笑意:“红冕七元纵使化成灰……妾身也认得出。”
她发力脱离他的钳制,几步之遥后与他面面相对,巧笑嫣然:“国相又知妾身乃是何人吗?”
千玉屑自然猜到了,说起来这算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因为在上一次时——
她是毁容的。
1.
她叫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