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宇骐大喜过望，一拍大腿：“H·K那帮人也还是有点头脑的嘛！知道跟305合作没有前途，哈哈哈，爽啊！”又喜笑颜开地转向肖策，“策哥，我本来还以为没机会了，多亏你让我们连夜赶评估报告，才能扳回一城。”
唐剑知晓内情，扬头给了肖策一个我就知道你们能成功的笑容。
肖策没有回应，他眉心微蹙，反复看了方志城的邮件，也没有发现半点端倪。
很快，他听见徐知涵波澜不惊的声音：“既然这一次我们拿下了项目，就要拿出与之匹配的一百二十分努力和专注。往后每周的周报必须在周末前交到唐工那里，唐剑你汇总后发给我。”
唐剑：“没问题。”
研究室里群情激奋，只有肖策不动声色，不过好在他平时也都是这么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大家也没有太怀疑。
只有肖策知道那晚最后发生了什么，可事情峰回路转，并没有走到那个最坏的境地里去——也并非不能解释，比如华少阳心里对他再生气，碍于这顿饭，也不好和徐知涵撕破脸；比如华少阳当晚也醉得不省人事，清醒后忘记了后来的对话。
但这些解释都透着古怪。肖策靠在椅背上，回忆起饭局上华少阳的嘴脸：华少阳几乎没有半点诚心，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口说要帮他们把项目拿回来，那刻薄劲，更像是要激怒他们。
还有哪里不对，肖策沉心静气，在脑海中复盘当晚的对话。
可徐知涵的声音打断了他：“肖策，你来一下。”
肖策伸手按在桌面，脑中思绪纷飞，他极力压下，起身随徐知涵出去了。
徐知涵也没有什么大事，更没提昨晚饭局细节，她只问了问肖策昨天还有谁和他一起把自己送回了家。肖策据实回答，又解释道：“绯绯是女孩，有的事她更合适……”
徐知涵笑笑：“别紧张。昨天那种情况，我太失态了，我还担心给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如果你需要向她解释，我可以出面。”
她还是在替他考虑，肖策一时语塞，低声说：“绯绯很明事理，她不会误会。”
徐知涵松了口气：“那就好。帮我谢谢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徽松鹤’实在小众，能在那里偶遇也真是巧。她也认识老板吗？”
肖策一怔，脑中似乎有根弦被她这句话拨动，他口上应对着：“她也是和朋友一起去的。”
离开徐知涵的办公室，肖策脑中的脉络渐渐清晰起来：徽松鹤是会员制，华少阳作为常客，必然和老板相识。那他怎么会不知道，徽松鹤所处位置特殊，不能叫网约车？
除非华少阳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目的不过是借此出言刁难叫不到车的他罢了。
肖策眉心紧蹙，陷入困惑：酒局上明嘲暗讽还不够，一定要在结账前再加这么一出戏，给谁看啊。
思及此，肖策的身子一顿。
给谁看？
当时当场，除了老板陈鹤，前台工作人员，就只剩下偶然出现的陈绯一行人。
偶然？真的……是偶然吗。
肖策回到研究室，给陈绯发了一条微信，问她昨天的饭局是谁提议去徽松鹤的。
陈绯回复他：那种矫情地方，除了轩轩还有谁能找得到。他跟那老板是合作伙伴，关系很铁。
……
放下手机，坐在尘嚣前台的陈绯脸色铁青，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目光笔直，锐利的刀子一样，似是能剖开她。
陈绯语气冰冷，重复了一遍刚才已经问过的话：“大喵，你确定也要离职？”
这是周五
，还没到开会时间，只有前台小妹子在值班。大喵一早打电话把陈绯约去了尘嚣，说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可当陈绯去了，却听到大喵对自己说，由于私人原因，她只能做到这个月底。她希望陈绯能尽快安排交接。
气氛跌入冰点，陈绯面如寒霜，大喵在她的目光直视下，再难平心静气，堪堪躲开她的审视，微微别开脸。小妹子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墙里去。
她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明明电视台跨年晚会之后，整个尘嚣上下都打了胜仗一样兴奋，年会上也一团和气。怎么过了个年回来，一切都变了？先是李潇和萌萌双双离职，但大家私底下传小道消息，说是李潇以前喜欢老板，萌萌忍不了，逼着他辞的职——这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大喵姐怎么也要走？她不是才当上新分店的负责人吗？前途一片大好，小妹子在帮财务统计各个老师课时数，做工资单的时候，瞥见过大喵的工资——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面对陈绯的诘问，大喵有一瞬间的动摇，可她很快稳住了自己，硬着头皮回答她：“是。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