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活结束后手冢与众人道别,表示有事要做,就不和他们一起去车站了。
几人各怀心思看着手冢缓缓走远,看着他停下了脚步,转身,又看着他走回他们面前。
“大石,我有事想拜托你。”
“啊?”
手冢开门见山,大石顿时感到自己身上承担了友人生命之重,连声音都奇异地变了腔调。
与剩下几人分别后他被手冢领着往校门口走去,穿过校门走上马路对面的街道,不出百米远,他们在一栋房子附近的树荫下停住了。
手冢问他:“你带着手机吗?”
得到肯定答复的手冢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后按了几个键,将画面转向大石。
“你向这个地址发一条短信:‘楠同学,我是与你同班的由田直也,小野老师拜托我把今天的讲义送给你。我现在在你家门口,可以开一下门吗?’。”
“诶、诶?”
“‘楠同学,我是与你同班的由田直也——’”
“你等一下!”
手冢重复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抑扬顿挫,大石差点被吓掉了手机。
“你要干什么啊?”他惊恐地问道,“由田直也是谁?还有楠同学她?”
由田直也就是那个每次都在3组门口和自己碰见的男生。
手冢没有这么说,只是低声:“由田和楠同班,但他们不熟,所以楠极有可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另外她也没有你的,所以用你的邮箱地址并不会暴露。”
“你的意思是——不能被她知道是我发的短信?”
“没错。”
“那个......为什么?”
手冢看向他的目光正直无比:“如果她知道,就不会开门了。”
为什么啊!大石在心中呐喊着。我做了什么吗!
然后他反应过来,其中的真正原因在于自己与手冢的关系性:不能被发现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手冢。
“......你们吵架了吗?”他小心翼翼问道。
手冢沉默以对。
大石感觉自己像是被对方的无言说服了,又像是哪里无法接受,他纠结了一会儿,把手机递了过去。
“你自便吧。”
手冢道过谢接了手机,一边朝楠家的门口走去一边打字,他将短信发送出去时也刚好站到门前。他把手机还给大石,按响了门铃。
大石端着自己那只手机,看着手冢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感到有些局促。
他是不是第一次见到手冢说谎骗人——
不等大石感叹多久,门后渐渐清晰的脚步声让两人都静止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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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昨天的逃亡勉强算是一帆风顺,下课铃一响就从后门往其他楼层跑——手冢所在的班级是1组,就算要来找自己也必定会从前门进来。午休时间她躲进学生会办公室吃了午饭,把原本在傍晚才做的工作都完成后楠把文件都塞进抽屉,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儿。中午的学生会很是冷清,基本不会有其他人来。
她卡着午休结束的铃声回到教室,坐下后在她后座的两个女生小声叫住她。
“楠同学,今天1组的手冢君来了好几次......你不想见他吗?”
周围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楠的身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好笑笑。
“......稍微有点事而已。”
同班同学们看向她的视线充满
了担忧,但事实证明她这么做还是成功的,除了每次她回到班级时就会有很多人看着自己之外,一整天她都没被手冢遇到。
只是不知道他多久才会死心,也该死心了吧......放学铃响,她快速收好文具和书本,来不及拉好书包就快步穿出了教室。
然而傍晚时手冢的短信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她的幻想,楠把短短一条短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丧气地把手机丢到沙发上。
我可没有话能对你说啊。
她在心里苦笑。
一整天的精神紧绷搞得楠很是劳累,而看手冢的架势,明天的自己似乎还要面对更难逃的纠缠,她瘫在原地想了好久,决定使用自己的惯用手段。
——请假。
虽然以前都是父亲替她安排这些事,这种小聪明对于楠来说算是无师自通了。国小时她长期请假都是为了比赛、演出,这些正当理由现在的楠自然是不能再用,但当年腿上的伤毕竟长得很是狰狞,手术和复健时的记录写了好长几页,只要对班主任表示自己的伤还带着一些什么后遗症,一两天的假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挂掉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
要处理的那部分文件也得拿出来才行......明天趁他在上课的时候去一趟学校吧。
第二天楠刻意没有穿制服,只拿着学生手册和钥匙就去了青学,门前的保安查了查她的身份。当然不会有问题,她翘了翘嘴角,绕过教学楼进了学生会办公室。
离下课时间已经不多了,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久留,将自己的那一摞文件全部塞进了包里。
难得有机会在上学的时间请假在家,楠放下书包就逃避现实式地又出门了,她坐电车跑到繁华街上看了好几家琴行,又买了JoshGroban的新专辑,吃完想试试的甜食才拎着食材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