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丁系好安全带,神秘地笑笑:“喻科,你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方喻科瞥她一眼,吊儿郎当:“没兴趣,我现在只想赶快找个酒店,cao你。”
“不正经,”王诗丁娇嗔,又笑了下,一副回味的表情,“我刚刚看到梁设计师给江橙一张卡,她还收了。你说稀奇么?真蠢,把应总这么个帅气多金的总裁放养在国外,自己在这跟初恋情人——啊”
方喻科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王诗丁被吓得不轻,扭头瞪他:“你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方喻科侧脸紧绷,“我不干什么,就是他妈受够了你十句话八句不离应崇!下车。”
王诗丁慌乱,“我......”
“我让你下车!”方喻科气得不轻。“滚。”
她咬唇,下了车,刚站稳,他就踩下油门离开。
这里正在天桥上,打车是不可能的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方喻科又有些于心不忍了,开出一小截把车停好,自己又跑下车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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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TureMe拍卖会
“应崇啊,年少有为啊,你们这些后辈真是一个比一个优秀,你父母培养出你这样优秀的孩子,可真是幸运啊,这颗钻石落到你手里倒也是个好去处。”
“魏叔,您过奖了。”应崇微微颔首,同魏华啸握手。
魏华啸十分欣赏面前这位年轻人,笑道:“谦虚,我有个小侄女去年从斯坦福毕业,说他们导师经常拿你做的项目做分析呢,她很崇拜你啊。今晚碰巧有个家宴,不如来家里做个客、你们认识认识?”
应崇沉吟了下,还未开口,杨润恒便先开了口。
“抱歉,打扰一下,”他对魏华啸微微屈身,又面向应崇,“应总,江小姐来电,说让您忙完给她回一个。”
“哦?”魏华啸睁大眼,“这江小姐是...?”
“我太太。”应崇勾唇微微一笑,眼里多了些柔和。
“哦?”魏华啸惊讶,“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能追得到你呀?没听你父亲提起过,瞧我,还想着给我那小侄女做个媒呢。”
“京江的千金,是我追的她。前段日子刚领了证,等婚期定了我父亲一定亲自给您发请柬,您务必赏光。”
“一定一定。”魏华啸常年在伦敦,对于江橙的事了解不多,但京江的响亮名号,他自然是知道的。
“抱歉魏叔,我承诺过我妻子今天启程回家,所以您的家宴我是没福气享用了,改日一定带着家属到您府上拜访。”
他虽然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可没半点抱歉的意思,从容优雅。
魏华啸只好笑笑作罢,只是京江...最近好像出了什么事来着?听侄女提过那么一嘴,不过他也没太关注就是了。
杨润恒去取拍下的钻石,应崇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给江橙发视频通话过去。
她许久才接,接通后立即解释,“刚刚在开车。”
应崇嗯了声,“还没回家?”
国内应该快十二点了。
“路上了。”她对着镜头捋了下头发,语气如常,“今天江洲越回来了,跟我们几个聚了一下。”
应崇自然知道这个“我们”指的是谁。
他眼睛眯了下,“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没气你吧?”
江橙笑着摇摇头,“他哪有那么大本事?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已经结束了,等会直接去机场,明天下午到。”应崇声音很沉,仿佛很疲惫。
江橙想看看他那边天亮着还是黑
着,可他在室内,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灯火通明。
她假装惋惜:“那你见不到我了,我明天一早就去杭州。”
“出差?”
“去找顾晚。想不到吧,江洲越回国就是为了重新追求顾晚,可顾晚不理他,我这个做姐姐的得帮一把。”
她怕他不信,又补了句,“听说顾晚家里在给她安排相亲呢,那臭小子果然按耐不住了。”
“嗯,”应崇瞧着她那副模样,不自觉勾着唇角,“所以宝宝就不管老公了?”
江橙差点就笑着哭出来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做到刚刚载着王诗丁从她面前离开,这时候又在说这种话的。
“谁让你今天没回来。”
“今天...”应崇顿了下,想着,钻石的事还是给她个惊喜吧,却不想这一顿,让江橙更难过了。“你等我回去,我陪你去。”
他一向稳妥周全,这时竟连个理由都没编好吗?
“不用,我去接了顾晚就回来。”她偏头问,“今天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惊喜。”他悠悠说着往她脖子上扫了一眼,车窗外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得到她脖颈两侧有些红痕。
应崇眸色一黯,“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江橙从视频里那个小框看了下自己,妈的,江洲越怎么下手这么狠?可如果实话实说,不就证明自己刚刚说的什么聚会什么顾晚都是在唬他么?
她还不想太快把那些事搬上台面,想给自己留点颜面。
不得不承认,哪怕这是假的,也想再多沉溺几天。
“不知道哎,可能是过敏了,怎么这么丑...”她一边照镜子一边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应崇手指一动,截屏。
随即收了复杂的神情,侧头不知道跟谁点了下头,又回神看她:“快回家去,床头柜有药膏自己涂一下。明天自己开车注意安全,微信随时跟我联系,明白吗?”
“好。”她就快演不下去,“我回家了。”
得到回复后,收了手机。
江橙,演,费劲,不累么?
她问自己。
你以为你能跟他温馨到何时呢?
她对那个冷冰冰没人气儿的家已经没兴趣了,把车开到水滴湾,抱膝坐在沙滩上看海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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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崇在头等舱座椅里,浅浅地睡了一觉。醒来后晨光熹微,打开电脑处理工作文件,收到CIA负责人发来的一封邮件。
他越看,眉头锁得越死。
看完下颌紧绷,脸色阴沉,吩咐杨润恒:“通知方喻科和评估项目组,着手准备收购。”
“应总,目前我们还不确定那3%是否在沈坤手里,稳妥起见我们还是”
杨润恒眼里,集团还当以大局为重,他还没说完,应崇就把电脑给他,让他自己看。
“让CIA拦SK今年最重要的电子项目,约谈沈坤,24小时内给我逼问出那3%在不在SK,”他脸色很冷,“24小时一过,无论情况如何,立刻收购。”
这封邮件让杨润恒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
“这...这...他怎么敢......”
非法集资?!
应崇清楚,江洲越手里50%的虚股,他可以用更值钱的项目从私人银行换,这样一来,沈坤和那3%都不重要。沈坤看大势情形,最后也会把手里的股都以高价抛给他,他接着就是了。
保下江洲越的公司,应崇作为江橙的丈夫,合理平分江橙在
京江财团的股权。这样一来,他就是整个京江财团的最大股东。
那么,江家非法集资的事,便不会对京江财团有什么影响,京江财团在政界的地位依旧稳固。
虽然姓氏暂时换了,但江橙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保住了。风波一过,江橙还会是京江财团的主人。
至于江洲越...这个孩子着实让人头疼。非法集资五千万美金,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
应崇手指半曲抵着下巴思衬了下,“安排方喻科接机汇报工作进度,我要看到纸质披露材料和立项报告。先去老爷子那,晚上跟沈坤约个饭局。”
老爷子?应总这是打算求老爷子帮忙么?杨润恒:“您打算帮江洲越脱罪?”
“嗯。”
钻法律空子这事儿,他刚到华盛顿的时候也做了一把,只不过他运气好,没人在那种时候来收购公司。可江洲越就比较倒霉了,正钻空子,就被SK这样的名企盯上,不仅公司留不住,连自由也快留不住了。
杨润恒突然道:“您这么做是为了江小姐?”
应崇皱眉:“她是我妻子,不应该么?”
况且,江洲越貌似也没把这些复杂的事告诉她,只是把她打发去了杭州。也好,她是该被好好保护着。如果京江真的跌落政坛,还不被人耻笑奚落成什么样儿。他的太太,不允许别人如此对待。
“自然是应该的,”杨润恒说,“应总,有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嗯。”
“江小姐开的那家店铺,方副总去过两次。店铺名字为‘初恋’,而这家店的设计师梁景博,据他本人说正是江小姐大学时的唯一男朋友,两人也互为对方的初恋。刚才方副总陪女朋友去店里拿成衣,恰巧碰到梁设计师给江小姐一张银行卡...”
杨润恒点到为止,不太敢说出那句我觉得他们有一腿,把方副总第一次拍到的照片递过去。
设计师,初恋?店铺名,初恋?银行卡?
“她收了?”应崇目光沉凝,低头仔细看着照片问。
“是的,江小姐亲手把卡装进包里。”杨润恒按照方喻科给自己的发话说。
应崇眼底死寂寒冷,没说话,心里早已翻了醋坛。
江橙从不刷他的卡,不花他的钱,还会把他的卡退回来,怎么别人的卡就收了?
难不成心里还真对那个什么初恋余情未了——
等一下,他忽然想起什么。
或许不是心里...或许程度远比他想象中深得多...
她脖子上那红痕分明就是指印,很激烈的“战况”下,才会留下的指印...
他只有失控时才会在她身上留下那样暧昧的痕迹,又何尝不懂那是什么?
他冷沉着一张脸,不自觉攥紧拳头,不敢把那张截屏拿出来再看一眼。
这种危机感,他很不喜欢。
下一句话,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想。
“水木那边说,江橙小姐昨晚...并没有回家。”
杨润恒紧接着又开口:“应总,收购的事您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么。收或者不收,完全在您一念之间。”
他明白,应总完全是为了江橙才这样做,可如果江橙对不起他了呢?就没必要了不是吗?
默了许久,应崇把这些混乱不堪的东西从脑子里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