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清河，别睡啦。”
“别吵。”虞清河皱眉翻了个身。
一只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唔……”虞清河睁开眼，单歌放大的脸在眼前，脸上挂着笑意。
“早饭买好了，快去洗漱，吃完我们就出发。”
“几点？”虞清河打了个呵欠，“外面天还没亮呢！”他知道今天要出门，因此窗帘没全部拉上，此时外面一片漆黑。
“冬天亮天晚。”单歌说：“吃点东西，去机场的车上再睡。”
好在他们睡得早，也不算难起，不过即便如此，虞清河也噘着嘴蹙着眉，“有点冷。”
单歌立马把空调调高了几度。
“好干燥啊。”
单歌给虞清河端了杯水，又把加湿器罐了水进去。
虞清河彻底清醒了，很不好意思，“少爷，你怎么反倒伺候起我来了。”
“四点确实太早。”单歌说：“一会儿你靠着我睡，到了我叫醒你。”
“嗯。”虞清河揉了揉眼睛，“有你在我很踏实。”
他刚睡醒，声音很轻，带着微微的哑和糯软，单歌心里软的不像话，他觉得自己愿意一直这样伺候清河。
两大包东西里，高热量食物占了不少，黑谷太冷，天然水都结了冰，他们带的饮用水用来煮面太浪费，因此烧烤工具多带了一些，这次极有可能会抓到野味。上次清河说的野兔单歌还记得，这次一定要弄上一两只给他尝尝。
俩人打车一路直奔机场，虞清河反而不困了。隐隐有些兴奋，一直不停的和单歌交谈。
“这次有多少人？”
“二十五六个。”
“这么多？”虞清河惊讶道：“秦哥人缘真好。”
单歌笑了笑，那边秦屿正好来了视频电话，“出发了没？”
“刚上路。”单歌说：“今天还好，没我想的那么冷。”
“黑谷才冷。”秦屿看样子也是在车里，旁边车窗外是一路倒退的景致。
“没带嫂子？”
“没有。”秦屿闻言吓一跳，“这种地方，能去的姑娘都比汉子还汉子！”
单歌见过秦屿的女朋友，是一个特别温柔漂亮的女孩儿，叫赵子柒，名字也很好听。他愣神间就听秦屿问：“清河一块来了吗？”
“秦哥。”虞清河把手机扳过来打招呼。
“到时候跟紧单歌。”秦屿说：“有什么麻烦及时找他，我可能顾不上，这次人多。”
“好的秦哥。”
秦屿点点头，笑道：“放心吧，你一来，单歌肯定眼里谁也没有了，就得围着你转。”
“啧老秦你说什么不着调的呢！”单歌伸手一巴掌拍在摄像头上。
虞清河抿抿嘴，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行了不开玩笑了。”秦屿说：“到机场还早，趁着这会你让他多睡会儿。”秦屿倒是不担心单歌，这家伙精力旺盛，在大川跟野狼王周旋，几乎连着三天都没怎么合眼。不过虞清河没什么户外经验，多一分养精蓄锐，也能让他们这些老人轻松些。
“对了扇子。”刚说到带女生，他倒是想起来，“这次还真有两个姑娘一起。”
“两个？”
“林风璇。”
“这姐姐来不奇怪。”
林风璇是国家二级运动员，自己老妈都特欣赏，要不是已经二十四五，和自己差好几岁，他妈都得撮合他俩。这女人简直像一头母豹子，那一身的肌肉和爆发力，简直能他和训练营里
一些吊车尾的男人媲美。这辣妹性格泼的很，谁也看不上，圈里的人都不敢得罪她。一言不合可能她就和你动拳头，你还打不过，不是一般的憋屈。
“还有一个。”秦屿说到这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抹戏谑。
“嗯？”这不怀好意的笑让单歌迅速警惕起来，“还有谁？”
“李煦……”
单歌一愣，李煦自然不是女的，不过和李煦关系不错的有个姑娘，他立马猜出来，“齐露也过来了？”
秦屿应了声。
“啧。”单歌说：“她户外能力不足以来黑谷这种级别的地方吧？谁同意的？”
“老秦，你收了人家多少好处？”单歌眯起眼，“这姑奶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们秦家树立的良好形象可要大受影响。”
他知道秦屿这人背景很大，他们单家主要从商，但政界也有不少盘根错节的关系，自然知道秦屿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但越是位高权重就越要小心，秦屿大他几岁，前几年玩的有多在眼里，最疯狂的时候也不敢闹出人命来。就比如那次大川，他们一群老爷们儿签了免责协议，基本等于立了生死状，只敢带一个林风璇，如今这黑谷，带齐露……
“我没记错的话，连林姐都在那场小型山体滑坡里骨折，别的女生，不是我瞧不起，黑谷能去的有几个？我看到时候出事你怎么处理。”
秦屿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小子很反感出门带没经验拖后腿的，要是遇到他不喜欢的人，反应就更强烈，“我可没收她好处，这你得问李煦。”
秦屿说：“好像他们那一片不少装备都是齐露掏的钱，圈里的规矩不都这样么，赞助商是老大。而且人都来了，还带着有法律效应的免责书，我也猝不及防，总不能把人撵回去吧？”
“她没带两个私人保镖啊，随行急救员什么的？”
“估计得带，不然家里怎么能放心。”秦屿说：“齐家就这么一个姑娘，出了事儿还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知道是个烫手山芋后秦屿就更无奈了，单歌这小子可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蓝颜祸水，要不是奔着他，哪个姑娘愿意十冬腊月去那冰天雪地危机四伏的地儿？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单歌这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他都替小姑娘感到惋惜。
“行吧。”话说到这份上，单歌只好说道：“看着点，别让她搞什么幺蛾子，不然就算她齐家厉害，搞不死搞残我还是有那个本事的。”
秦屿无奈的笑了笑，竟然有点同情起那个姑娘来。
“妈的，有些女的就是麻烦。”
“怎么说话呢。”秦屿哭笑不得，“那你不还得找个女的当老婆么。”
“我才不找。”单歌揉着眉心，“累赘。”
秦屿说：“我没遇见子柒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人嘛，都会变得，谁也说不准。”
单歌看虞清河不困，就继续和秦屿聊起来，“你俩怎么认识的？还有人能降的住你秦大少爷？”
秦屿想起自己未婚妻，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通过她弟认识的，具体情况很复杂，不过好在我终于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很幸运是不是。”
“她弟？”
“嗯，是个小帅哥。”秦屿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起来。
“你笑什么？”
“她弟有个男朋友，特别帅。”
“什么玩意，她弟男朋友？”单歌震惊了，就连虞清河都看了过来。
“不过……”秦屿看着摄像头，“要说帅，你小子好像也不比他们差。”
“你说你未婚妻他弟，基佬？”
“人家可是天生一对。”秦屿说：“我看着可般配了。”
“行了别跟我说这个。”单歌有轻微的反感，虽然他身边同性恋不少，尤其是外国交的一些朋友双性恋都有，但可能是被田芃给膈应的，这圈子他几乎能不提就不提，说：“咱们在哪汇合？”
“先去落月森林。”秦屿说：“黑谷山已经封了，只能从森林进去，起码要多走三个小时路，七点半在森林门口汇合，我发定位。到黑谷估计得晚上七八点。”
他们大冬天起个大早，就是为了能一天到达黑谷，那里之前秦屿和专门人士探过路，低谷里背风，生火不会被熄灭，能放心安营扎寨，不然他们要么走夜路要么停下来半路休息，无论哪一种，落月森林里很多野兽都不冬眠，存在很大安全隐患。他们虽然人多，但被什么动物偷袭咬一口也够受，虽然都会一些基本的急救措施，甚至连打破伤风都能自己处理，但户外感染几率大，低温下伤口难愈合，没必要冒那个险，所以必须得老老实实找地方生火。
俩人说完终于挂了电话，车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离机场越近外面就越荒凉，甚至路灯都看不见。不过单歌倒是不担心坐黑车，哪个司机想不开敢和单歌动手，八成得做好倒贴钱的准备。
虞清河问：“落月森林也是你们取的名字？”
“这个还真不是。”单歌说：“这里属于安岭山脉的一个小分支，安岭山脉很大，里面囊括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群山森林河流，落月森林是很多成熟探险团队的好去处。”
单歌说：“这里地势陡峭，没法做开发区，甚至连路都没个正规的。森林很深，树木都高大茂盛遮天蔽日，晚上几乎很难看到月亮出现，所以才叫落月。”
黑谷就在森林深处，据说运气好还能碰上年份不错的人参，至于灵芝雪莲那种存在于小说里的东西，还是想都别想了。不过他们这趟不是去采药，是纯粹去玩儿的，顶多弄点鹿肉兔肉狍子肉什么的，单歌和秦屿还弄了猎枪来，准备工作没少做。
虞清河有些惊讶，“你们还不能算作成熟的探险团队？”
单歌闻言唉了声，“我们哪算啊，这二十多个拖泥带水的，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估计顶多七八个。精英团队每个人的实力起码不达到老秦那变态级别，也得跟我差不多吧。”
虞清河闻言有些吃惊，“都和你差不多？”那种团队真的存在么。
虽然他很外行，但他直觉敏锐，他能感觉到即便一直没什么机会看到单歌真正的能力，单歌身上那种沉稳的劲儿，是真正在外头泥里摸爬滚打过的，恐怕真像秦屿说过的那样，把他扔荒岛上一个月也不会死。
“这种团队有，但是不多，基本快比得上一些不错的雇佣兵保护团了。”单歌说：“而且那些人都三十来岁，或者是一些退伍兵，没几个我这年龄达到这一步的。”
单歌言辞间有着底气十足的自信，虽说不上是多牛逼的领域，但同龄人里超过他的，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