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单歌把包往地上一扔,“坐下歇会儿。”
“确定这里吗?”别为了照顾他的体力缩短行程,
“确定。”单歌说:“看到河了没,顺着瀑布上游下来的,水很清,能……烧开了能喝。”
虞清河点点头,他刚要问什么时候扎帐篷,就见单歌开始脱衣服。
?
“我去冲个澡,你去不去?”
“你先去吧。”虞清河低头看地,“我一会儿。”
“一起呗。”单歌说:“你那手不方便,我还能看着点儿。”
“不用。”虞清河说:“这是浅水区么?”
“对。”单歌说:“越靠近瀑布越深,不能往那边游。”
“浅水区我自己没事儿。”
“行。”单歌猜他可能是不好意思,看虞清河规规矩矩的坐在地上,忽然想起来什么,走过去,“你把鞋脱了。”
“干嘛?”
“我看看你的脚。”
那一瞬间单歌发现,虞清河双眼立马瞪圆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他咳了一声,心想晚上烤清河就行了。
“看脚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单歌差不点气笑了,“我看有没有水泡。”
“哦。”
“你这架势就跟我把你拐到这荒郊野外要切你脚丫子卖似的。”单歌从包里把垫子拿出来铺上,又拿出两个屁垫递给虞清河一个。
虞清河默不作声的把鞋袜脱了。
单歌“啧”了一声,不经常徒步的人,这么走上一天,脚上很容易起水泡。虞清河脚上就起了两个,一边一个,十分对称。
这要是不跟着自己,随便买个不合适的登山鞋,这水泡数量得翻倍。
“你不疼吗?”单歌很费解,“你怎么就这么……”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人路上哪怕叫一声,他也会停下来看,起码能给重新系个鞋带少磨二里地的路,然而虞清河除了那一句“我饿了”就再没提过要求,比他想象中省事儿的多。
虞清河似乎是没听见,盯着单歌握在他脚踝上的手出神。
单歌眯起眼,突然就起了坏心思,伸手迅速的在水泡上狠狠摁了一下!
虞清河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眉毛挑的飞起,“你干嘛!”
“知道疼了?”
虞清河气的拿眼瞪他。
单歌只是笑,一边从包里拿针一边想,这他妈要是个姑娘,这一眼能把自己瞪出反应来,操,不能再继续想了,虞清河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和自己一样,他悠悠叹了口气。
“我要挑泡了。”单歌说:“做好准备,哭的话靠在哥哥的肩嗷!”
却是虞清河握着他手借这根针在他自己另一只手背上狠狠扎了一下。
“卧槽啊!出血了!”
“活该。”虞清河一脸冷漠。
“你好他妈恶毒啊!”单歌嘶着,“这荒郊野岭的,你敢这么对我,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不知不觉消失你信不信?现在叫声爸爸道歉还来得及嗷!嗷嗷!”
“别扎了别扎了!”单歌跳起来,“虞清河你真他妈是个……”
虞清河仰起头看他,似笑非笑,似乎期待他能说出点什么似的。
单歌揉了揉手背,“你他妈是魔鬼吧!”
单歌拿的是已经消毒过的针,他骂骂咧咧坐回去,又换了个新的,恶狠狠道:“你给我老实点!脚丫子给你拧掉!”
虞清河没反驳,摆
出了一副认真乖顺的姿势。
“装模作样!”单歌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虞清河顿时失笑。
单歌盘坐在地,握住他的脚放到自己腿上。如果他此时抬头就会发现,虞清河看向他的目光清澈又专注,眼里好似只有他。
但单歌只是认真的处理了两个水泡,之后说道:“我去简单冲个澡,然后找柴生火架帐篷。”天气潮湿,柴就很难点燃,好在他自带了气罐机油,一会儿拿匕首把柴削一下,中间的干燥好燃,把晚饭和第二天早上的柴都准备出来,夜里肯定会下雨,他得拿防水袋装好,第二天实在没时间再去找干柴。
“我干什么?”虞清河问。
“你养伤。”
虞清河:“……”
单歌不愧是户外老手,动作十分迅速,暮色四合之际,他已经支好保暖帐篷,并且在附近生起了火。
虞清河冲完了冷水,哆哆嗦嗦回来,把手搁在火焰边取暖。
“冷不冷?”
“还行。”
“把这个喝了。”单歌说:“我在太上老君那买的仙药,包治百病。”
虞清河接过去不疑有他的喝了,“……板蓝根。”神他妈仙药。。。
“饿了吧。”
饿死了。
“烤兔子没有。”单歌从包里拿出一袋鸡翅和琵琶腿,“只能烤它们了。”
他不敢把虞清河扔在这么远的地方,如果人多或者多待几天他还能带着人一起去碰碰运气,现在不行,他们明天还要赶路,不能留下也不敢带上,虞清河的脚禁不起折腾。
“嗯。”
单歌有点莫名的歉意,“下个月,”他说:“下个月一定带你抓点什么活的东西烤了!”
虞清河看了他一眼,“你带人出来玩还续租的?”
单歌反应了一秒,笑起来,“我说真的,别调侃我。”
“好。”虞清河说着抬头看了眼天,“这是星眼吧。”
“是啊。”单歌说完顿了顿,也抬头看了眼天,“……”
虞清河:“……”
“一会儿要下雨,没有星星。”单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他妈……我他妈为什么要赶在这个时候带你过来,又没星星。”
“不是看树吗?”虞清河说:“是不是找不到了。”
单歌一直没提,他以为树已经没了。
“有啊。”虞清河说:“就在你身后九点钟方向,二十五米左右,那颗不起眼的树就是。”
虞清河把滚水里煮好的面搅了搅,从两块石头上端下来,“凉一会儿,我去看看树。”
“好。”单歌把鸡腿翻了一面,也跟着虞清河一起过去。
“好细。”虞清河摸着树干,眼睛弯了弯,“它还是个宝宝呢。”以后有机会,他也要亲手种一棵树,看着它长大。
“刚到的时候我就看了,长的还行,一会儿吃完饭,我把下面的盒子挖出来。”
“这里并不隐秘,你怎么确定没被人挖走?”
“谁会没事儿闲的来这挖洞。”单歌说:“放心吧,深着呢,不会有人发现的。”
结果在吃完饭虞清河收拾碗的时候,他听见了单歌的破口大骂。
虞清河:“……”
“操!也是他妈的神了!这都能被挖走!哪路神仙!”
“怎么回事?”虞清河问。
“被人挖走了。”单歌脸色难看,“我挖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土是最近刚翻不久的,顶多一星期,操!哪个狗爪子这么
欠。”
“那怎么办?”虞清河说:“要不要报警。”
“钱不算多。就是它是个好彩头,我准备以后送对象儿呢。”
“还是报警吧。”虞清河说:“明天回去我们直接去警局备案。”
“没事儿。”单歌摇摇头,他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说道:“我回去等手机有信号在圈里问一下,这片只有驴友才能来,别的人找不到。只要是省内的我都认识,估计是那几个朋友恶作剧。”
虞清河蹙了蹙眉,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问:“你有没有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