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师弟点点头又摇摇头，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魏无羡。
“什么意思……六师弟，我是大师兄啊!咱们还一起放风筝的。”魏无羡抓住他的双肩。
六师弟突然跪下，身体颤抖，一副做错了事极为害怕的样子。
魏无羡赶紧扶他起来。
他知道了，这儿的走尸能听懂他的一些简单的话，但却不认识他是谁。他们只是认他为主，却是没有一点感情的。
魏无羡沉默了。他突然发现，对他而言，最痛苦的并不是失去最亲近的人，而是再次相见时的沧海桑田。这段时间他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心情跌宕起伏从未停歇，当他以为有所好转时，总会有更糟的在前方。在云梦时他从不以故人之子大师兄自居，现今看着昔日一起射纸鸢的师弟因他而战战兢兢，他倒希望自己从未有过修鬼道之念。
但他能怎样看着面前的师弟们他心如刀绞却无法将利刀拔出。他无路可走了。
他站起来——跪下——冲着师弟们。
师弟们一惊，也纷纷冲着魏无羡跪下。
魏无羡磕头，他们也慌忙低头。
魏无羡赶紧扶师弟们起身。
师弟们发出“呜呜”的声音。
魏无羡知道今日的他今日的江家全拜温狗所赐。他攥紧了手中黑笛。
魏无羡在山洞中暂时安顿了下来。他在山洞里发现了一摞纸和一些笔墨——在一具尸体身边，大概是个误闯洞中的文人。能闯到这乱葬岗中央大概也会些法术，魏无羡一边想着，一边将今日吹出的曲调抄录下来。
“他们听我曲子认主，大概也是靠着清心铃认同类才聚在一起，姑苏蓝氏以古琴问灵，看来走尸的确认曲乐，
“蓝湛看着人不大，但古琴弹的确实厉害，弦杀术也是无人可比，唱歌也好听。”魏无羡想着，便把当年屠戮玄武时蓝湛哼的曲子吹了出来。
“这么好听的曲子不知道是不是蓝湛自己编的，有没有名字……
“蓝湛长得那么俊俏跟画中人似的，若是笑起来……”一副画面浮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