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等来的解释会是这样的坦言。
沈陆宸皱了皱眉,眼里有些不赞同,“你这样很好。”
本来酝酿好的情绪突然得到安抚,陆西一愣,笑了,“还能不能让我好好说完了。”
“你说你的,说得不对的地方就要纠正。”
陆西简直哑口无言,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那你是不知道我当时的处境,所有人都说苏溪吸毒才死的,都说死得好,死得活该,我”说到这,陆西情绪有些激动,随即又突然沉默下来。
沈陆宸听到这些,眉头越皱越高,最后都快拧到了一起。
他如何不知道,那些评论他可是仔仔细细地看过,生气,如何不生气,可他更替她难过。
明明是那么努力的人,为了成为优秀的演员,她甚至抛下世人羡慕的生活,去娱乐圈那样的大染缸,最后得来的是什么,唯有一身骂名。
人是很可笑的生物,他们宁可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甚至因此而舍弃真相。
那些人里,有多少人是围观者,又有多少人是她原来的粉丝,以前喜欢她喜欢得多深,到头来骂她骂得就有多狠。
他用尽一切人脉帮她撤掉那些新闻,终究是抵不过网民的群起而攻。
——
陆西垂眸,没有回答。
顾安年知道这丫头的脾气,跟爷爷一样倔,旁人说再多都没用,心结还得自己解开,他没有多说便走了。
顾安年的身影逐渐走远,沈陆宸拧着眉,浑身冷气比空调还强。
陆西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他,“空调是不是太低了,怎么觉得有股凉意。”
沈陆宸收起外放的冷气,冷着一张脸坐到陆西对面,一副别扭受气的模样,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字,生怕陆西看不见似的。
陆西本想逗逗他,转念想起顾安年的话,眼眸柔和下来,“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糖醋鲤鱼?糖醋排骨?”
沈陆宸一把抓住陆西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磨牙道:“你就嘚瑟吧!我看你是皮痒了!”
陆西笃定沈陆宸不会真拿她怎么样,乐呵呵地笑起来。
“严肃点!”沈陆宸打了一下陆西的屁股,见她立马羞红着脸瞪他,他才满意了,“顾安年特地过来找你,你们交情这么好?”
沈陆宸还在吃醋,陆西暗自高兴,面上却说,“我跟安年哥一见如故,不行吗?”
“一见如故?”沈陆宸黑沉着脸,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陆西缩了缩脖子,真是怕了他了
只好坦白交代,“我跟安年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陆宸挑眉,实际上他不相信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可两人间的亲昵是藏不住的,让他想忽视都难。
“沈陆宸,你相信世界上有重生吗?”
沈陆宸沉眸看着她。
不等他回答,陆西紧接着又说,“你之前说过,我像苏溪。”
沈陆宸皱眉,“你们不一样。”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感觉没错呢?”陆西绞着手指,心里远不如表面那般镇定。
“什么意思?”沈陆宸严肃起来,深邃的眼眸紧紧盯住陆西,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点端倪。
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陆西起先准备的一腔勇气,一点点地泄了出来,她咬咬牙往下说:“你当初质问我为什么去墓地,为什么会买绿色洋桔梗,为什么偏要在她生日前一天去,为什么会搬到翠林苑,难道你心里没有怀疑?”
沈陆宸没回答,算
是默认陆西的话,实际上,他更想知道陆西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件事,又提到重生
他脑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一闪而过,却荒诞得可笑。
“其实你有怀疑过吧。”怀疑她居心叵测,怀疑她是不是有意接近他,怀疑她跟苏溪的关系,甚至她跟苏溪的死有没有关系
“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明明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相似。”最终,沈陆宸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他意识到如果不说清楚,陆西肯定会多想。
这丫头像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不想对她有所隐瞒,让她惴惴不安。
“当然是因为”我就是她啊
陆西笑了笑,话锋一转,“苏溪死的那天,正是陆西自杀的那天,你知道吧?”
沈陆宸从陆西的话里,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思,没等他理清这些关系,又听见她说,“苏溪去世,本来抢救无效的陆西,奇迹般地活了过来,性格大变,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陆西的话,带有一丝诡谲和蛊惑,让沈陆宸下意识地想要以为苏溪就是陆西。
“你是说”他嗓子有些干涩。
陆西突然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站在沈陆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就是苏溪。”
陆西清楚地看见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掀起惊涛骇浪,翻涌的情绪像要把他淹没,良久,直至她仓皇得无处可逃时,听见他沉声说:“我知道得还不算晚,对吗?”
陆西的心蓦地软的一塌糊涂,她绞着的手指慢慢松开,“不问我为什么瞒着你吗?”
沈陆宸轻笑起来,表情里全是陆西看不懂的情绪,“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
语气中,藏着莫大的受伤。
陆西情不自禁向前迈出一步,却见他身形一晃,站起身,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话里带着隐忍,“我想静一静,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直到饭菜上桌,沈陆宸都没有出现。
陆西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入目全是她喜欢的菜,盘盘精致可口,她却胃口全无。
饭后,甜品上桌,管家上前为陆西添上餐具,一面解释说:“少爷说您偏爱口味清淡的甜品,因此特地吩咐厨师为您研发了一道新品,您尝尝。”
陆西执起勺子,轻轻挖起一勺,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有浓浓果香,是她喜欢的芒果味。
她盯着甜品上缺失的一角,久久不语,尔后突然放下勺子,问管家:“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管家似是早已料到,“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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