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公主上次三天就醒了,这次这么久还没动静,是不是老陆你医术不到家?”
岐陆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懂个屁!炽凰发作一次比一次凶险,这次又碰上水冥草的亏空,就是大罗神仙也不能让她三天就醒。”
话虽这样说,岐陆却开启了抱怨模式,今天怪膳房饭菜没做好,影响他心情,明天怪立冬的时候下了雨,阳气不足,后天又怪同僚白猴长得太丑,让他每天受到惊吓。
岐陆把全府人得罪了个遍,最后又不怕死地招惹席郁修:
“大人,不是属下说您,属下也是过来人,知道您忍了这么些年不容易,可您也不能新婚之夜那么折腾人家啊。”
“您看看公主这么娇花似的姑娘,您怎么下得去手?”
席郁修半眯眸子,不冷不淡,“听说你这几日很浮躁?心生浮躁做事难免疏漏,从今日起,你搬到静室去,什么时候平心静气了,什么时候再搬出来。”
岐陆的胡子用力抖了抖,泄了气的脸上瞬间爬上了皱纹,干枯干枯的,卖着可怜求饶,“大人,我错了,我胡说八道,我口无遮拦,我不要住静室,您看在我还要给公主施针的份上,饶我一次吧。”
开玩笑,静室里上上下下除了书就没有别的东西,住在那里每天对着那些书,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不去,他死都不去。
席郁修铁面无情,一点儿不被他的忏悔感动。
被折磨了几天的阿青白猴神采飞扬地进来把岐陆拖走,齐焉伙同其他人把他的铺盖收拾好直接送到静室。
岐陆哭天抢地,除了“恶魔”的其他人越发神清气爽。
更让岐陆想要找本书撞死的是,他刚被关进来,孟清眇就醒了。
被嘲笑丑到让他受惊吓的白猴抱臂咂嘴,“你看你每天在公主面前晃悠的时候,公主怎么都不醒,你一被关禁闭她就醒了。是不是你太丑了,吓得公主不敢醒?”
岐陆:“……”
被嫌弃设计的房子风水不好的楼二,“公主这时候醒了,说明是你煞气太重,身带衰气,求我,我就告诉你怎么化解。”
岐陆:“……”
连齐焉都来掺和一脚,“膳房的东西那么好吃,老陆你肯定是病了,味觉出了问题才尝不出来。我要让公主娘娘评理。”
岐陆浑身直抽搐,躺在书铺的床上,几乎口吐白沫。
主院之内,引发这一切的孟清眇躺在床上,眼睛看着鲜红的帐顶转动。
身上还是
酸疼,让她有些回不过来神,脑子里只有那夜红帐飘摇的场景。
刚刚那句知道大人忍了这么多年不容易,但也不能这么对她的话,是谁说的来着?她要重赏!
就是怪那个臭男人,不然她怎么会睡着了还难受?
她大眼睛水漉漉转着,就是不开口说话,席郁修不知所以然地凑上去,“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饿不饿?”
他这张带着疲倦、却风采依旧,甚至又多了分成熟魅力的脸,让孟清眇又想伸手把他抓花。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刚一动身就又摔了回去,脑袋在枕头上磕得发昏,眼前也闪过一片黑影。
席郁修以为她要坐起来,体贴地过去把她扶起来,把枕头放在她身后靠着,“小心坐好,我去给你倒水。”
孟清眇看着他清姿如月的背影,目露凶光。
她不渴也不饿,只想咬死他,为自己报仇!
她好好的来跟席家联姻,结果连正门都没进到就被他们震晕了,真是可恶!
这男人是席家嫡长子,洞房的时候还……反正也不是好东西!
席郁修倒了茶过来,仔细吹凉了,喂到她嘴边,“你刚醒过来,不能喝茶,先凑合润润口。”
孟清眇为了恢复气力,顺着他张口,把水喝下去。
席郁修欣慰地笑了,还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膳房在做吃食了,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让他们加上去。”
孟清眇瞪着他不开口,席郁修把她眼里绿幽幽的光当成了饥饿的光,殷勤地端了糕点来,“先吃这个垫垫?”
孟清眇越看他越气,把头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