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致(1 / 2)

“六郎!”

小东西哭的梨花带雨,杏眼里盈盈水波,仿佛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倾诉,他坐在一地落叶上,晃晃悠悠站起来。

这次他没有逃,那脸上的表情,竟是意外的惊喜。

“六郎,这只大虫差点要吃掉我,还好你来了。”

拓跋弘半掀着眼皮,居高临下,一张青白的脸紧绷着,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满是煞气。

“六郎,林子里太黑了,我辨不清方向,还有好多怪兽追着我跑,”小东西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还惊魂未定,张开手掌来给他看,“你看,我手掌都磨破了。”

拓跋弘不动声色,深邃的眼窝里一片漆黑,只能能听到他沉重的气息。

空气中浓重的腥臭里那股淡淡的血香,他确实吃了不少苦。

拓跋弘蹲下身,青筋凸起的大手捉住他的腿,从流血的膝盖,大掌摩挲着,移动到细小的脚踝。

袁青溪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他炙热掌心一贴上,浑身的毛孔都叫嚣着要躲开,她硬撑着才没有抖成个筛子。

强大的压迫感挤按着脚踝,有种恐怖的认知窜进脑子里,这恶鬼想把她脚踝捏碎。

痛!

“六郎,好痛……”

袁青溪不敢挣扎,他刚刚杀了那只大虫,身上的煞气重的怕人,连大虫都能随手锤死的恶人,自己挣扎也逃不脱,只会激怒他。

她强压着恐惧,老老实实一动不动,任由他捏着,如果他再稍用一些力气,自己那小胳膊小腿全不够捏的,都得碎成个渣渣。

袁青溪痛地弯下腰,两只小手搭在在他肩头,手指弯起,指尖颤抖着揿在他身上。

“六郎,疼……”她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怜的不不得了,“别欺负我。”

“我让你别走,你没有听。”拓跋弘声音暗哑,本就低沉的嗓音想从地底透出来的。

“我没想走,就是去找草药,你相信我,”脚踝已经开始肿起来了,袁青溪声音带颤,脸上是委屈柔弱的小表情,乖得一塌糊涂,“六郎,我相信你不会欺负我的,你也相信我好吗?”

拓跋弘知道他怕自己,肩头细微的颤抖和他眼底的惧,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小东西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金六郎,自然也知道那些人都是死在谁手上,他全都是装的,这副乖巧柔弱的样子也是装的。

可是,他就是能装的这么柔弱可人,装的让自己不舍得把他的假面具撕碎,装的他想沉溺在这池甜蜜春水中。

“六郎,你不要生我气了,我下次不乱跑了。”脚踝上的桎梏还没松开,力道却轻了些,袁青溪松了口气,手掌下的肌理贲张,还蓄着势,她不敢懈怠,乖巧地继续诱哄他。

“下次我会打断你的腿。”拓跋弘声音平静无波,手掌上移,轻轻揉捏小东西骨肉匀停的小腿。他不打算再继续和他装什么兄弟情深了,带他回去,关起来,最省心。

袁青溪的心停跳了一下:“六郎,你又吓我。”

拓跋弘抬眼,夜色太浓,看不清小东西的脸,听到要打断他的腿,是不是又怕的要死,那张乖巧的面具还挂的住吗。

拓跋弘嗤笑一声,没关系,回去之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慢慢的把他的伪装一层层扒开,好好赏玩。

他不可能逃掉。

“六郎,虽然差点被大虫吃了,不过也有收获呢,”小东西声音甜软,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也不再压着粗嗓,“就在那边,我取来给你看好吗?”

拓跋弘听着受用,火气消了大半,就算这小东西打算逃跑,他这么怕痛又怕死,山林野兽吓过后,即使有胆也不敢跑了,小脑瓜里还有什么花花肠子,拓跋弘等着看他演。

小东西一瘸一拐往一处挪,走路声音一轻一重,拓跋弘皱皱眉,想走前几步追上,背脊上一凛,猛地侧身。

一把寒剑从身后堪堪劈过,紧贴着肩肘,拓跋弘晚察觉一瞬就会把劈成两段。

长剑剑气凌厉,拓跋弘凭着暴怒打死大虫,力气用泄了不少,手上又没兵器,只能闪躲,身上已经挨了好几道血口。

袁青溪已经挪到林子边上,听到动静才注意到不远处已经打起来了,林子里太黑,人影辨不分明,但剑光一闪,她心里瞬间升起希望,如果是那个人来了,就完全不用怕了。

拓跋弘暴吼一声,拔起身边一根毛竹抵抗两下,寻找空档拔足跑过去,不顾背上又结结实实挨了几下,扛起坐在崖边儿看戏的小东西纵身一跃。

艹!

有病啊!

已经坐等被救的袁青溪简直想垂死这只死变态,能不能好好做一个恶人接受正义的惩罚,还非得临死跳一下拖她下水!

“死不了,别怕。”拓跋弘摁着袁青溪的小脑袋,他身上火辣辣的疼,不过力气还在,单手环在小东西腰上,另一只手牢牢抓住一颗斜伸出来的古松,“不想摔死就抱紧我。”

抱紧你?袁青溪气的冒泡,半晌调整不好语调。

“我要松手了。”拓跋弘一只手坠着两人重量,身上伤口呼呼冒血,坚持不了多久,咬牙松开了箍着她腰的手,两手用力向崖壁上移,古松上针叶刺手,摇摇晃晃,知何时就不堪重负折断掉落,不容他在磨叽了。

“六郎会浮水吗?”小东西抱着他的脖子,搁在肩窝里的小脑袋突然幽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