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weiunddreissig
我的替身……不,准确来说,在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很小就拥有的、这个背后灵一样的家伙正式名称叫做“替身”。后来经过空条和花京院的科普,我才得知替身和替身使者是近些年来渐渐开始出现的新的超能力现象。
我的“匿默”,是双手手腕和头顶的包巾外都缠着黑色荆棘环的灰修女形象。没有明确的五官,皮肤是由流态的水银、或者类似的液体金属质地物构成。一身完整的修女制服,是吸光的黯淡质地。因为还未发大誓而缺席的腰带,用腰铠似的银色金属代替。“匿默”的腰部以下并没有人类的双腿,它的裙摆空荡荡地垂下,呈渐变色分解,下摆像烟雾透明消融在空气中。
简洁地讲,“匿默”的能力可以让我无视物理规则将物体切断,即,只要我持刀发动能力,哪怕用一元店买来的裁纸刀也能切割钢筋——条件是斩击的发出者是我,而“匿默”这个替身自己并不具备斩断物质的能力……我也尝试过命令它全力攻击沙袋,其结果——大约,如果我去练几年跆拳道,我的打击效果都会比它强上许多。因此发动能力时,它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可以掰下手指或胳膊化为我可以使用的刀具。
Dreiunddreissig
在匿默出现的时候,空条条件反射地用力捏紧了我的肩膀。
(由此,我猜测他大概对于和匿默同类存在有所了解,甚至有过相当数目与规模的战斗。后来他和花京院向我解释替身使者是怎么回事,印证了我的想法。)
“抱歉。”松开手,空条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望望他再望望一旁紫色的巨人,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直到船舱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我们一齐回过头去——花京院左手的袋子里装着两杯热可可,正蹲下身,右手捡起掉在地上的相机——他的背后,绿色没有头发的人形迅速出现冲向我。
“……你们——”
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那个绿色的存在属于花京院,震惊之下差点就要从匿默身上拔刀防御,被空条一把摁住。我挣脱不开,才发现对方并没有攻击的意识,我抬头看向空条,艰难地向他确认:“花京院也……?”
“嗯。”空条点头,花京院还没能收起脸上复杂的表情,挤过人群向我们走来。我注意到,周围的人似乎都在隐蔽或直白地看着我们。空条啧了一声,挨个瞪过去:“看什么看!”
……
我得承认,那一刻我真的有点被吓到。那是和“被两个替身使者前后夹击”无关的害怕,硬要说原因,甚至还有点丢人。在空条吼出声的时候,我还站在和他贴得很近的位置,过于直观地感受到带有怒气的声音如何从这个挨着我的胸腔里如一声闷雷似的震颤着被吼出。有一种原始而强烈的、生物层面的危险感让我头皮发麻。我无端想到,如果空条愿意,大概一只手就能折断我的脖子,或者捏碎我的头盖骨。就像小型动物在丛林之王面前无法反抗,我只能努力站稳,却感到提不起勇气逃到远离他的地方。
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那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因为船头小学生发出了兴奋的欢呼。我想起他们的老师几分钟前介绍,游轮行驶到距离女神像最接近的点时岛上会用专业相机给甲板上的乘客拍照。照片拍完了,现在我们应该正转移到女神像去往曼哈顿的航线。我本能地思考起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发现仍有人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偷偷往我们这边看。花京院终于挤过人群,把一杯热可可塞到我手里,不赞同地看了空条一眼:“你吓到她了,JoJo。”
空条哼了一声,那个意思应该是在嫌弃我胆子太小吧,花京院站在另一边拍了拍我,让我不要理会JoJo说的那声“麻烦”。
我小口小口喝着巧克力,感觉热量缓缓涌进四肢,试图不那么僵硬地晃晃脖子。期间花京院和空条一直盯着我——我尽力无视,花京院安抚地笑笑:“别害怕,我们只是太惊讶了。明明一起住了两个多月,居然一直都没发现你也是替身使者。”